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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在梅斯特拿着珠宝感叹的那一刻被暂停了。

迪克诧异地看了一眼提姆:“有什么问题吗?”遥控器可在提姆那里。

提姆放下遥控器:“你怎么看梅斯特和【小丑】的关系,迪克?”

“他想学【蝙蝠侠】那样培养个【罗宾】。”迪克抖了抖机灵,话音刚落

就遭到了提姆冰冷视线的攻击。

“开个玩笑而已,咳咳,”迪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他认真地思考,“要说是培养下属的话,那【小丑】也太用心了些,他上次这样对的人还是【哈莉】。额,这样想来,他是对利用价值高的人才会这样?”

提姆颔首:“也可以这样想。但你有没有发现,梅斯特和最开始有了很大的差别。”

“不是指外在,而是指梅斯特的心,”提姆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她对于那些粉色玩意的兴趣被无限地助长、从一开始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拥有了朋友……梅斯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已经被新的填满了。”

她不再是只有着怪异能力的空壳,而是迷恋着粉色手链、会用砍刀战斗、喜欢着【小丑】和【哈莉】的梅斯特。

“【小丑】让她渐渐变成一个活着的人,”提姆继续说道,“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小丑】的最终目的是利用梅斯特。梅斯特之前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她不在乎任何人,也和外界没有什么交流,但现在在【小丑】的推动下,她几乎有了一切。”

同样见识过【小丑】手段的迪克垂眸,他攥紧了拳头:“人都会有软肋,【小丑】最擅长的就是抓住他们,然后毁了他们。”

“最糟糕的一天对吧?”迪克说。哥谭警局局长戈登也经历过那最糟糕的一天,他的女儿芭芭拉·戈登遭到了小丑的袭击,那是很漫长的一天,对于戈登和芭芭拉都是。戈登过了很久才挺过来,而芭芭拉如今却还在轮椅上。

但对于小丑,那只是他和蝙蝠侠无数次斗争中微不足道的一块小拼图。他也想借此向蝙蝠侠说明“只要经历最糟糕的一天,谁都能变成小丑”。

看着他阴沉的表情,提姆也猜到迪克联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所幸迪克也不是那种总是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人,他很快就走了出来。

迪克说:“梅斯特之前是不可控的,而现在,经过【小丑】的努力,她已经被拴上看不到的锁链。”

雏鹰飞的再高又能怎样?只要【小丑】拉紧他手里的锁链,感到爪子那里传来拉力的鸟儿依然会飞回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指腹。

多么愚蠢的鸟儿啊,她可以穿过云海,越过高山,可以轻而易举地抓

住那些弱小的兔子饱腹,但到头来还是在【小丑】的手里无法逃脱。

“但如果是【小丑】的话,感觉他还没真正的下手。”提姆总感觉那些光鲜亮丽的衣服和珠宝下有虱子在爬行,她只是穿上那条漂亮的裙子旋转着,胡乱跳着没有章法的舞蹈。

那些白色蠕动的虱子会钻入她的皮肤,在她的血管里爬行,吮吸着里面的血肉,但没有痛感的梅斯特什么也察觉不到,直到有只贪吃的虱子从她坏掉的左眼眼眶里掉出来,她才会恍然大悟。

但在此之前,梅斯特已经抱紧送她礼物的【小丑】,对他说:“我很开心。”

随着电影剧情的深入,梅斯特渐渐在阿卡姆积累起了“威名”,这其实在阿卡姆很常见。阿卡姆会为出名的罪犯定制一些特殊的房间,定制的初衷是为了克制这些罪犯的能力,但在实际操作中,阿卡姆的管理层和罪犯并不总是表现出来的那种对立关系。

他们有些时候会偷偷地合作,这点无法放在明面上讲。但当你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工作,并且知道这座精神病院哪怕在警察和【蝙蝠侠】的压制下也每年都会发生几起规模不小的越狱事件,还伴随着被白布抬出来的同事时,有时对那些罪犯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常事。

那些手上沾过血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在逃出来之后顺手杀几个看不顺眼的或者刚好路过的工作人员并不少见。

梅斯特在这些疯子里面算是精神状态比较正常的。

今天刚好是她的治疗日,梅斯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对面的加西亚医生。替她捆绑手脚的人动作越来越松,捆住她手腕的皮带用上点力气就能拉开,但梅斯特并不会这样做。她还挺喜欢和加西亚医生聊天的,再加上今天【小丑】也没什么让她干的事,她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加西亚医生扶了扶眼镜,语气温和地引导道:“上次说的《钻石城堡》你看了没,梅斯特?”《钻石城堡》是芭比系列的一部电影。

“我看了!”梅斯特眼睛发亮,她往前靠了靠说,“我超喜欢他们头上的皇冠,下次我出去玩的时候要买一顶回来。我还要给【小丑】和小蛋糕买一顶,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梅斯特其实并没有询问过他们会不会喜欢自己带来的东西,但每

次她给【哈莉】送的礼物对方都会戴上一整天,【小丑】倒是从来没戴过,但他每次都会笑着道谢(他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

他们的谈话还没过多久就被外面的爆炸声和警报声打断了。治疗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梅斯特扭过头,一群和她一样穿着橙色病服的人正堵在那里,手里面的枪还指着一脸慌忙的加西亚医生。

“啧,”梅斯特鄙视地看着她刚越狱的病友,“没事就滚,有事也滚!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原本趁阿卡姆大乱想要浑水摸鱼发泄下情绪的病人、或者说罪犯相互看了一眼,没有立刻动手。其中有一个站在靠后位置的人提议:“要不还是换个房间得了?你没看到那个怪物(Monster)在那里吗?”

怪物是梅斯特的代号,比起她本名,这个代号流传的范围更广一些。在这座城市,用代号称呼别人很常见,比如企鹅人、黑面具、日历人等等。

站在那群人最前面的那个壮汉嗤笑道:“一群胆小鬼,没看到怪物现在被绑着吗?我们手里可是有枪,而那家伙手里什么都没有。”他说完便向绑在椅子上的梅斯特射了两发子弹。

子弹射进梅斯特的后脑勺里,比起硬物刺入头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的声音更像是鹅卵石沉入了湖底,隔着纱布般沉闷。

梅斯特用力一拉,挣脱捆着她手脚的皮带。她在桌子那里停了一下,然后起身朝那些人走去,在这个瞬间,子弹如同洪水宣泄般朝她涌来。梅斯特伸出右手,用手臂挡住了袭向加西亚医生的子弹,依旧是沉闷的声音,没有一点血的出现。

好似梅斯特的身体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那些子弹射进水中只是惊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过不了多久湖面就恢复了平静。

只是在子弹进去皮肤的地方,可以从袖子的破洞里面瞥见鼓起的一个个肉泡。梅斯特就这样径直走到了那些攻击她的人面前,最终她在那个壮汉的枪口处停了下来。

她咀嚼着嘴巴里面的东西,梅斯特最近沉迷口香糖,她喜欢把口香糖吹得很大,然后享受泡泡破裂的声音。但她今天来治疗的时候包里并没带口香糖,她用手挡住枪口,当着那个瞳孔缩小的壮汉吐出了嘴里的子弹。

一颗一颗地子弹掉在地上,宛如上下弹跳的

玻璃珠。梅斯特面前的壮汉往后退了一步,明明刚刚大胆地朝梅斯特和加西亚医生射出子弹的人是咄咄逼人的他,现在那个冷汗直冒的人也是他。

在他浑浊的眼珠里,被脸上那道伤疤撕裂成两半的怪物朝他笑了笑,那只无神的灰白色眼珠看向他的那里,一动不动的,好似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

梅斯特朝他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其实眼神很纯良,只是加上那条伤疤就只剩下恐怖了。她一个横扫把那个壮汉踢倒,在他倒地的瞬间,梅斯特单手按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举起刚从桌上拿的圆珠笔朝他的太阳穴那里刺了下去。

鲜血溅在了梅斯特的脸上,盖住了她那条斜跨过整张脸的伤疤,凹凸不平的地方被遮住了,只剩下暗红色血迹残留在那里,像是红蝴蝶断掉的半边翅膀。

她仰起头咯咯笑着看着那群连连后退的罪犯们,领头的那只羊死了,他们便散了大半。梅斯特说:“你们也是不想做胆小鬼的人吗?”

那群罪犯连连摇头,后退一步离开了治疗室,连门都忘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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