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上好，蜃楼（2 / 2）
除了个把神明，没有人是全能的。
经过悲欢离合锤炼后，人都会喜欢厌倦的事物，这影响了他在各灵能派系上的资质。
除非有邪神的知识灌注，醍醐灌顶，才有机会让不擅长的学派入门，可即使如此，效率依旧不高。
根据学派六边形中，选择临近主修派系的学派，才是上策，就像山魈，会选择了和苦难学派临近的变化学派，作为战斗中的辅助技艺。
像这种贪多嚼不烂的做法，想兼顾灵魂和肉体的异想天开，只会增加自身体系的破绽，和学习成本。
总之，肉体强化不顶级的泉客，在面对热武器时依旧是吃亏的。
危机关头下，他也顾不得继续胁迫陆原，在头颅被理查德拧下前，解除了封禁。
无名之雾扩散，瞬间演化成致命的浓雾，不管如何，泉客的目的达成了。
在迷雾触碰陆原之前，理查德加速，将他从围剿中脱离。
“不能放这邪神进入蜃楼，我去疏散民众，切断列车。”
回到车厢内，理查德迅速按下了封锁隔层，企图隔离无名之雾的渗透。
可惜，这团雾气是活物，会变化成各种生物形态，和无数只眼，无孔不入，钻进通风系统蔓延。
“不行，得立马减速，弃车。”
听到减速，陆原瞬间就汗流浃背了。
“停不了，驾驶员死了，驾驶台坏了，还进入了全功率模式。”
“那就先想办法分解车厢，或者脱轨，管他邪神怎么办，活着再说。”
说完，理查德丢下传讯号码后，打开窗户，翻身而出。
距离到站，最多不超过10分钟了，还剩不到三十公里。
排除减速选项了，还可以考虑等车厢脱钩后脱轨试试。
可这也意味着，必须有人在最前端的驾驶台操作，甚至脱轨时还得想办法逃脱，很难保证执行人的逃生机会。
但要是没人做，让复兴号撞进钢铁雄关，除了理查德，恐怕全车的人都要完蛋。
陆原挠了挠头，这是个艰难的抉择，他也想活下去，术师梦才刚刚开始，水星大学的门户都他妈的对他欲拒还迎。
而且，王子的死，并不简单，以太星盘还有太多秘密。
以太星盘？
陆原决定，将一切赌注，押在这上面。
思维加速，强化灵能控制能力。
他走到驾驶台前，用物理学圣剑，撬棍撬开了变形的铁皮。
里面的线路乱做一团，甚至有被铁皮卷起的倒刺所划破放出灵能波动的。
几分钟想修好变速按钮，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以太星盘加速下，辨别出相应的线路是可以做到的。
“动起来，让历史，让心灵，让命运——让星星。”
琉璃色掺杂电光的灵能交织下，生命之树绽放光彩。
黄金、白银组成日月环带。
蓝宝石、金刚石、绿松石组成的交相回旋。
繁星夜空因此围绕在三道金环中的陀螺仪。
陆原的灵魂从躯体中解放，凭借缜密的逻辑推理，和十七年的修理工经验，思维加速下，他很快点清了线路。
在现存完好的线路，找到了逃生门，和紧急制动线路。
然后，回归肉体，手动触发按钮下方的发信器。
陆原满心希望的等待紧急制动，只可惜换来的地盘传来的爆炸震荡。
自破碎的底盘下方，无名之雾涌出，化作嬉笑的千目狐狸，嘲弄着他的无用挣扎。
“归顺吾，自有归途。”
望着远处霓虹灯闪烁，陆原沉默，吐出一口浊气。
“那就怪不得我了。”
按动紧急逃生门，他紧握把手。
“死心了吗？想要自暴自弃对吧。”
无名之雾嘲弄道，三百公里的时速，摔在满是砂砾的铁轨上，除了钢铁之躯外，摔断脖颈都是随随便便的。
“还是放弃让我放弃的天真念头吧。”
绕口令后，陆原感觉唇齿都顺滑不少，瞬间便完成吟唱，再度按下以太星盘，日月星河，皆围绕着陆原所在地球转动。
以他为中心的宇宙模型，对抗着大千世界的空间定律，为他解除灵魂的枷锁。
正前方，霓虹都市在等着他。
他可以沉默接受世间苦难，就像米老鼠的阴谋、初见便永远离开的朋友、无法治愈的感染者。
可倘若有人，想要让他驻足停步，那他胸膛里不被理性浇灭的意气之火，必定会燃尽一切阻扰他的荆棘。
灵体状态下，陆原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灵能真能做到无坚不催的话，那么，他想让手枪里的那颗子弹，击穿变向的钢轨。
伴随他的呼吸下，纷乱的灾区灵能，仿佛跟上了少年的指挥。
来自黑暗魔方的灵感，让他尝试着用流动、浓缩、旋转的三部曲，加工灵能，存入到铜合金弹头里。
尽管这是一次拙劣的尝试，甚至他自己不能定性，但这种灵能操控技艺，被称为封缄。
加工完成后，以太星盘赠与他的额外回合也就结束了。
在短短的0.5秒内，陆原将周围的灵能汲取殆尽，子弹因为超浓缩的灵能而闪闪发光。
“要是放在圣诞树上，肯定很好看。”
子弹与铁轨上触碰的瞬间，高温、高压、高爆反应不及眨眼功夫便完成了，留下一段卷边发焦的缺口。
引导错误而侧倾的复兴号砸在铁道上，动力处的引擎因为泄露而爆炸。
卷走了那张价值不菲，足以买的起一百辆飞艇的彩票。
架势室在翻滚几周后，砸进了紧急避难用的沙袋堆中，再度引发爆炸。
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哀嚎，相反，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气息悠长的尖叫。
“啊！！！！”
半空中，陆原被理查德拉着后颈跳向月光。
广告飞艇上，潮流风味十足的流动屏幕上，正巧弹出了欢迎词。
“晚上好，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