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送别那人(2 / 2)

“年轻人,药吃的怎么样,还有幻觉嘛?眼镜大夫和蔼的盯着周康。

“幻觉到是没有,就是睡不着觉”周康无精打采道。

“恩,可能是药物副作用,有种物理治疗法,你想尝试下吗?”大夫推了推眼镜。

“副作用?有物理治疗最好了,怎么看啊?”周康渴求的看向大夫。

“电击疗法,你有听说过吗?”大夫眼里好似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啊,这,这个……”周康愣住了,吃药睡不着,不吃药得电疗,好难抉择!

“药停了吧,先开一个疗程的电疗,到楼下缴费吧”大夫也不管他是否答应,自顾自的在电脑前开起治疗方案。

周康站在医院大门外的树荫下,大裤衩兜里揣着三千块一个疗程的缴费单,嘴里叼着烟,整个人是麻痹的,加上睡眠不足,脑子内空空如也,有好像一团浆糊,MD,干,吐掉烟头,坚定的眼神,严肃的表情,好似下了决心。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碟中谍配音的手机铃声响起,刚要去缴费的周康接通了电话,是瓢城的号码,是他?

“周康吗?我是杨阿姨”原来是父亲的现任老婆,当年父母离婚后,老头子因为生意,去了瓢城,父子一年都通不了几次电话,不祥的预感在周康心头浮起。

“你爸,你爸……他走了,前两天喝完酒回来后……”周康已听不清那头的声音,泪水喷涌而出,迷住了双眼,耳边一片嗡鸣,路上行人好奇的打量这个挂满泪水、抽搐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没事吧?”一个大爷不忍的上前问了句。

“没,没……”周康摇摇头,嘴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挥挥手,眼泪鼻涕挂满了面颊。

一路走,一路嚎啕大哭,他们四年没有见面了,嘴里没有说过恨,知道他们是为了他才勉强凑活了十来年,但怎么也不肯见面,童年种种浮现在眼前,父亲的举高高,一起打CS,家长会后回来时的怒气冲冲,夹了个大鸡腿,晚安时关灯那刻消失的脸孔……无比清晰,又那么模糊……

不知道怎么到的家,也不知怎么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没声音,没有味道,没有画面……他像一粒在世界边缘静静漂浮的尘埃。

凌晨三点,周康醒来,拿起手机,穿上衬衫、长裤,擦亮落满灰尘的皮鞋,洗把脸,关掉灯,走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他做好准备了,送一送,那个陪伴他二十年的父亲。

等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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