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春秋 IV115（1 / 1）

浩渺凡世中的领地对于神明来说意味着什么，摩恩并不知晓。他只知道领地是孕育人口和财富的基石，是所有凡人统治者们渴望获得的一切。有了领地，就意味着拥有更多的凡人拥趸，征召更多的兵员，聚拢大量的财富，实力和地位也水涨船高。国王和领主们如此看重领地，以至于为了争夺土地的归属往往会爆发激烈的阴谋和武力冲突，几乎所有凡世中王国的纷争都围绕着领地纠纷和各种瓜葛从而产生。也因此，领地对于凡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摩恩思索着，既然领地是承载凡人的基石，那么承载神明的基石又是什么呢？弄清楚这个，就能搞明白神明的索求，以及议事大殿内正在叫嚷的狂热祭司们的所愿，毕竟祭司的行为都代表着卡利姆主宰的意志，这些王国内被选中的凡人们只会忠实执行主宰的命令。而后者又会想要什么，这一不同寻常的难题可难倒了摩恩，他似乎从未见过神明主动索求什么，在以往的经历中，卡利姆主宰只是偶尔降下神迹，为某些特别虔诚的信徒洒下各种各样的赐福，同时给祂的祭司们传达各种各样言简意骇的指令——当然，摩恩不清楚这些从祭司们口中说出的指令是否真的出自卡利姆主宰的指示，这一切都是祭司自己声明的。这也许是真的，也许又是假的，摩恩不敢妄下结论。

有关于神明的一切问题都显得高深莫测，这让摩恩的思维也随之停滞，由于缺乏各种各样的实践和知识，他没法继续再推断下去了。无论如何，似乎凡人拥趸对于神明来说至关重要，据摩恩所知，每位强大的受人顶礼膜拜的尊崇神明麾下都有一大群狂热的凡人信徒抑或是一个甚至数个王国和其他强大正体。凡人追随者数量和力量的多寡似乎从能某一程度上彰显神明的威势。如果让摩恩换位思考一下，他自己若是某一天变成了一个神明的话（愿卡利姆主宰原谅这一僭越至极的狂悖妄想），那么摩恩会想要什么？等到那时，如果祂的座下有一群对自己顶礼膜拜、把祂的一言一行都当作至高无上的神谕来狂热崇敬的渺小凡人信徒的话，这一切似乎会很有趣。这就像是人类饲养某些温顺乖巧的动物，如同忠诚的猎犬能够为猎手寻来猎获；信鸽能够为主人不远千里送来信件；家禽能产下各种有益于人类的食物一样，在摩恩的想法中，或许神明和人类的关系就是如此，不过更加抽象，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上述混乱的思维在摩恩的脑海中几乎一闪而逝，有了卡利姆主宰所赐予的神圣恩赐的加持，他的思维更加敏捷，可以在一瞬间之内获取更多的信息，同时飞速运转自己的想法。那些异想天开的妄想不过是小小插曲，摩恩回到了现实，他继续窥探着祭司们的会议，议事大殿内的气氛紧张炽烈，从不间断的吵嚷声中，摩恩彷佛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祭司们对于一个所谓的“凡世帝国”和古怪神秘“七神”有着极大的厌恶和反感，不时有祭司高喊建议立刻命令卡利姆的王国军队正面迎战，彻底消灭凡世帝国的敌人们，而这往往伴随着其他祭司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但无论如何，从祭司们的发言来看，七神和凡世帝国似乎是隶属关系，就如同卡利姆主宰笼罩着整个王国一样，神明总是能对凡人们高高在上。

对于凡世帝国和七神，摩恩并不知晓太多，他只是偶尔听过一些其他守卫和祭司们闲聊，说过在卡利姆王国之外，还存在着广阔的世界，其中凡世帝国似乎就是诸王国之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据说后者通过不断的军事行动，使得领地急剧扩张，将数个古老的传承了无数年岁的领地或是整全彻底摧毁，并且将其原先统治的领地和凡人们统统纳入帝国麾下。至于七神，摩恩则完全不了解。因为在这所属于卡利姆主宰的圣殿之内，谈论其他神明都是严重的大不敬罪孽，没人胆敢交流这些。也许如若不是祭司们眼中的情形万分紧急，他们也不愿意将七神的名讳说出口，就算要描述祂们，卡利姆主宰的祭司也使用诸如“七个小丑”这类的蔑称来贬低七神。在摩恩看来，这或许是一种精神胜利方法，总之无论真刀真腔的结果如何，嘴皮子功夫绝不能输，和敌人交锋，先将其骂个狗血喷头过把嘴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