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星光夜（1 / 2）

烈酒有些上头，后半部分《教父》我没有看完就回了家。临走时，季老师约我下周三凌晨来店里看欧冠，我比了个“OK”的手势，也告诉他，相比季老师，我更喜欢叫你Kroos，季老师就像你朋友圈里天天转发的“鸡汤”链接，Kroos则更像你走在路上对着湖泊，对着天空忽然喊出的球迷名字。

Kroos表示无所谓，我对于他也是一个称呼，可以是朋友的定义，也可以只是顾客的称谓。我转动发涩的眼球，回味着他的话，出门后转身对着玻璃门竖起一根中指，迎着风大喊，“只当我是皇马球迷就好”。

眼睛里的酸涩感越来越强烈，大脑被酒精陈酿的昏昏沉沉。我打开微信，看着吴雪给我的留言。视频电话未接后，她给我发了一个问号，接着把她家狗的照片发给我，配文“小狗在问，没有游客游览的动物园会不会就此倒闭”。

我鞋子未脱躺在床上，给她弹了一个视频通话，原想她不会接到，下一秒她的面容就出现在我眼睛中。

“嗨！”

我挥动着手臂朝她打招呼，小画面里的我满脸通红，头发散落在床单上，像偷跑出去玩的哈士奇。

“肿么了？肿么了？”

吴雪吃着薯片，笑嘻嘻的看着我。她的虎牙上流动着微光，酒窝里也流动着微光，眼睛圆润润，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像一只被养得很好的布偶猫。

“喝醉了。”

我想嘟囔着鼻子打呼噜，但眼睛酸涩，只好半眯着眼睛。

“又去喝酒了？”吴雪吃完最后一块薯片，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今天是跟哪个小姑娘去喝了，都不接我电话。”

“去我朋友店里。”

“女朋友的店里？”

“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在说我怎么只有异性朋友。”我养的猫在我回话的时候走到我身边，我把它抓在手里，递给吴雪看，“可乐，叫姐姐。”

可乐没有理会，用舌头舔了一下我手掌，看我喝醉了但没死，就放心的走到一旁，连正眼都没给吴雪一个。

“你家的猫好高冷啊！”吴雪吹动口哨，唤着她家的狗，“来，叫哥哥。”

狗子很听话的“汪汪”叫了几声，吴雪得意的看着我，我拍着可乐的屁股，嘲笑着它的“不解风情”。时光若流水，在沉默的航道中远行，孤身的男女靠在船舶栏杆处望着天际隐约可见的城市建筑，想着白鸽在城中广场飞行的画面。等着夕阳西下，阳光透过建筑物拉下一道道长长的阴影，世界就逐次沉溺在黑暗中。

“想什么呢？”吴雪踢掉拖鞋，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将镜头拉近，让我看向她的面颊，“有没有变好看，妆淡了，准备尝试换妆容风格了。”

我对着镜头点点头，随即开口：“忽然想到另一只小兔子的故事。”

吴雪立马露出期待的神情，随后让我先不要开口，她再去拿一包薯片，准备边吃边听。

“大晚上吃那么多膨化食品不怕胖啊！”

“怕啥。”吴雪在镜头前晃动着薯片，“我今天吃芥末味的薯片，辣度可以刺激脂肪燃烧，根本胖不起来。”

我有些被打败的摇摇头，“今天要讲小狐狸和小兔子的故事。”

“还有小狐狸啊，有没有《疯狂动物城》里的尼克狐帅！”

“比他帅一万倍。”我轻轻嗓子，示意故事正式开始。

……

小狐狸对小兔子说起从前世界的时候，总绕不开一条巨龙。小兔子也从小狐狸好多版本的故事里想象出了巨龙的相貌，它应该铁甲鳞鳞，该有巨大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该有利爪和火红的眼睛，该有一切神秘的幻想和能在黑夜中不会迷茫的脚步——小兔子想象的不错，但又觉得，如果巨龙能有双翼会更有意义！

可巨龙就该有双翼呀，但小狐狸每次都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小兔子了解人类世界有一个断臂的维纳斯，传说好多专家在草稿上描述出了无数维纳斯有臂膀的样子，但成稿都没断臂的维纳斯来得美丽。可能没有双翼的巨龙就是断臂的维纳斯吧，那前面那些凶狠的描述放在一条“美女”龙身上是不是太过“毒辣”？

小兔子使劲摇了摇脑袋，打算用粗暴的方式消除这些念头。小狐狸看着她的样子，静静等着天边云彩的聚拢。这时，山谷中有了风，草沿着风的方向低伏，一股朦朦胧的水汽在山谷中蔓延，渐渐地，风的痕迹在水汽的雾中慢了，草也湿漉漉一片。日光在雾中也朦胧胧一片，小兔子的背脊也裹在一层薄雾之中。此时正入盛夏，青草清香忽浓忽淡，微风拂面，说不出欢畅。低头看着小兔子背脊的小狐狸今日未曾饮酒，此刻情怀，却正如微醺薄醉一般。

小兔子看到了偷偷瞅自己的小狐狸，不好气的嘟起了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