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见过我的小熊吗？（1 / 2）

玛利亚孤儿院位于旧金山郊区的一条破旧的街道旁，通过教会定期的资金支持以及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勉勉强强养活着几十张吃饭的小嘴巴。

斑驳的墙面上层层叠叠着歪歪扭扭的涂鸦，孤儿院里大多是残疾儿童，也有接受服刑人员的孩子。

有三层楼高，像是后世小学和乡镇医院的结合体，厨房和饭厅连在一起，年纪较大的孩子正招呼着年纪小的孩子吃饭，没有图书馆也没有活动室，毫不客气的说除了园长和两个挂着凶巴巴神色的中年护工以外，没有其他严格意义上的“工作人员”——除了物资、财政大多来自社会募集和免费物资支持，日常照顾孩子的护工要么就是社会民间组织的义工，要么就是像饭厅里看到的那样，年纪较大的孩子自觉承担起照顾年龄较小的孩子的任务。

大一点的、智力正常的孩子作为“哥哥姐姐”去照顾“弟弟妹妹”，像是喂一只小兔子，将小孩子固定在椅子上，在他张嘴喊饿的时候把糊糊一样的流体喂进去，其他时候，他就像笼子里的兔子一样，看着你。

眼神不那么灵动，似乎不会恐惧，也不会悲伤。

薇洛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可能是从小就是孤儿，也可能在不记事的时候也享受过父母的疼爱，总之现在，陪伴她的也只有“伯尼”。

伯尼是一只破旧的小熊玩偶，应该是某一次义工活动时，留下的礼物。这也是薇洛长那么大以来唯一收到的的礼物。伯尼是一只棕色的小熊，一只眼睛已经凹陷下去——时间使得被当成眼睛的黑色纽扣已经不知道遗失在什么角落里了。小熊的耳朵边上已经崩开了线头，灰白色的棉花在缝隙中清晰可见，它耸拉着嘴角，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被薇洛抱着。

“战斗吧，伯尼！去打败那些怪物！”

这是疯狂的世界总有你熟悉的人，薇洛熟悉伯尼的每一个招式，她的伯尼会在深夜里，那些暗影中的怪物爬上她的小床，挠她脚掌心的时候变大，用它大大的爪子将他们赶跑。

可是那些凶巴巴的老太婆却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什么暗影中的怪物，每次这个调皮的小女孩在夜晚总是调皮捣蛋，吓唬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在夜里被吓得哇哇大哭，总要哄好长时间才能安静下来。至于她说的怪物，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也许是被子太短了夜里的冷风一吹，又或者是睡梦中不小心碰到了别的孩子露在被子外面冰凉的小脚而已罢了...

总之，她就是这个孤儿院里的调皮鬼。到哪里都有这样爱捣蛋的孩子，希望她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老太婆”坐在薇洛旁边，听薇洛又在讲述昨晚她英勇的小熊又一次打败了黑暗中的怪物，拯救所有人的故事，扯着嘴角将小熊的耳朵修补好。

“我不想再听这个故事了薇洛，伯尼的耳朵可不是在战斗中破掉的。”

她起身准备去女孩的宿舍看一看，是不是床边哪里太锋利尖锐了，以至于把玩偶的耳朵都撕开一个大口子。

“可是，亲爱的玛丽，就是伯尼赶走了怪物，弟弟可以作证！”

薇洛指向旁边更小一点的男孩儿，小男孩被绳子固定在座位上，淌着鼻涕瞪着空荡的眼眸，看起来有着呆滞。

老玛丽摇了摇头，将小熊递给薇洛就上楼去了，今天不是很忙，来自成立的义工今天正好在孤儿院帮扶，难得她这样的老家伙能有时间给薇洛修补一下唯一的玩具。

......

此时此刻，文涛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和他想象中的孤儿院不同，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厨房里也一片狼藉，孩子们吃的要么是各种颜色的糊糊，要么就是干巴巴的面包——作为一个流淌着东方基因的吃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在精神病院里他就早已言辞激烈地抗议过，对众人习以为常的“白人饭”报以极大的不满——他不能理解，就算是在二十世纪初的美丽灯塔国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的旧金山，怎么还是会将土豆、西红柿、面包进行排列组合就能做成一顿饭？怎么会草率的在面包上涂上冷冰冰的黄油就能充当一顿午餐？还有可恨的罐头，全都是罐头，你们是和新鲜的蔬菜有仇吗？！

难不成，厨子是个英国人？

在圣诞节前夜，医院的聚餐中可怜的涛涛分到了一片泛着惨白色、搭配着油腻浓稠酱汁的烤火鸡，他终于崩溃了。

“对不起，麦当劳(ㄒoㄒ)”（查到是1952年成立）

“对不起，麦当劳(ㄒoㄒ)”（查到是1955年成立）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文涛花了一上午时间把孤儿院的厨房收拾出来，将带来的肉蛋蔬菜放到桌子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在医院自己开辟了一块地自己种的。

鲜嫩的青菜，微微泛着青色的西红柿，屁股带着小黄花的黄瓜和一大袋土豆。十九世纪初的漂亮国主要依赖的是小麦和玉米两种谷物，畜牧业也主要是大量饲养猪和牛，马由于汽车的出现而导致数量锐减，故而这一次带来的肉类大多是鸡蛋和一些猪肉牛肉。

数了数人头，文涛就准备开始做饭。

他先把挑选好的五花肉洗净切成两厘米见方，平底锅里放一大勺砂糖炒糖色，砂糖随着温度升高逐渐融化在水中，渐渐冒起手指那么大的白色泡泡，不一会儿又变成了褐色，待到大泡变成了密集的棕褐色小泡泡的时候，文涛把准备好的五花肉丁下锅翻炒，随着一阵白烟，白白嫩嫩的五花肉表面就镀上了一层红褐色。

待到肥肉里的油往外吐了吐，又加入香叶、八角等香料，感谢上帝，这个世界依然还有香料就是对文涛最好的奖赏！

烹入从护工那里薅来的不知名的酒，加上足量的水刚好没过肉，再加上少许食盐，文涛咧着嘴尝了下就转入炖煮的锅中继续咕嘟咕嘟的煮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