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杂事43(1 / 2)

温府

菘蓝送走季挽笙和谢止归,才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作死倒在后院的回廊下。衣衫单薄,就轻薄的中衣在外,在南方也是冷的,在菘蓝这就是找死的节奏。

“主子,还请您坐正些。待属下给您拿披风和软垫来,地上寒气重,累了就靠着柱子上。”菘蓝边絮叨边将温遥清从地上扶起,轻柔将人倚在柱子上。

双眼蒙上布条的温遥清,在短暂的晕厥中被疼醒,凑巧听到菘蓝最后一句话,道:“无事,我这副身躯受得住寒气。这几日真是扰烦你了,菘蓝。”

最初,温遥清闭门不出,一丝声响都无。府内有三个男子,也不好近身照顾。冯管事本想去外头找冯嵇的仵作帮忙,那时青原手下的菘蓝回来汇报任务。

作为女子的菘蓝,正好是能够做这事。征求了一下菘蓝的意见,得了同意才问询温遥清的。

彼时,温遥清虚弱至极,根本无力去处理自己身上的血污。得知青原让菘蓝来,再三确定是自愿,才让人入内。

“能再见主子一面,属实难得。”菘蓝笑得柔和,这两日收整一番,越看主子越慈爱,“正好属下也需休整些许时日,怎是打搅呢。”

温遥清配合菘蓝给自己系带子,道:“双目也不知何时明?对了,将这几日的消息拿来,念与我听听。这几日也不能耽搁了,时节要到,也是时候了。”

菘蓝瞧着主子说完这话,还不自觉露出温润至极的笑。若是相熟的在此,浑身尽起鸡皮疙瘩。根本不是什么温和是什么的,就一恶鬼的危险微笑。

姬家

“母亲,若是您再不收敛脾气,迟早连累整个姬府。”姬城轩难得起了脾气,“父亲此次保住您,下次可就不好说了,您还是在府内好好想想吧。”

姬城轩离开母亲的院子,转角就遇上小弟姬城泽。虽与温遥清同般年纪,生下来时体弱,从小几乎是娇养。不过没养成小霸王的性子,文武平庸,脾气也算是不错的。

“长兄,小弟看你怎么这般气?是母亲之事吗?”姬城泽刚从福禄茶楼回来,听闻来了个茶百戏了得的茶师,去见识一番。

“唉,若不是母亲一心为了宋家,还有对……怎会闹到这般程度。”姬城轩斯文的脸上浮现几分复杂,“阿泽,你对温尚书怎么看?”

姬城泽想起背着灯火阑珊,破门而入的人,“长……不是,温大人是个极好的人,母亲还是偏见过大。”

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温遥清重返上京的,她一回到上京的那天。姬城泽那时便和几个好友,在福禄茶楼凭栏观景。

虽是骑驴入城,也看不见戴着帷帽下的面孔。就凭一个背影,福禄茶楼离皇城有点距离,但是远远认出了是同胞……的温大人。

姬城泽最是崇拜,那时脱口而出的便是:“长姐。”这一明令禁止的称呼。

起初,知道他还有一个未见面的同胞姐姐时,是父亲赶回族地那日。母亲当着他们的面咒骂,还是父亲训斥,兄长私下的解释,他才得知有这个长姐的存在。

整个丞相府,是在老夫人去世后。姬夫人将老夫人体己人都赶出,剩下伺候的对当年事闭口不谈。

那时他还不懂这个旁人口中‘大逆不道’的人,会成为与父亲一般崇拜的人。姬夫人自从当众辱骂后,便时不时和姬城泽耳边说着温遥清的坏话。

他也觉得这个人当真是坏,到长兄撞见母亲对他说人坏话。他就交由父亲和兄长底下教养,除了每日拜见,就是和自幼结识的好友一起玩。

后来他亲眼看着已无关系的人,骑着高头马,马蹬不比常人一般,但那强大自信和凌厉,不似母亲口中的坏。

有幸再见时,便是已成温尚书破开拐子关押他和友人屋子。脚边倒着生死不知的拐子,虽隔着万千灯火,却成他心中灯火。

那日当着友人们面脱口的“长姐”,还是被友人们讹了一顿茶点,还没让母亲知晓。若是让母亲知晓,又是各种折腾。

“……阿泽能这般想,便是好的。”姬城轩抬手揉了揉小弟的头,“记得你在母亲面前,莫要说出你的称呼。这几日也别去母亲院子,免得又是对你念叨。”

“多谢兄长告诫。”

世家子即便再碌碌无为,礼节也是刻入骨子里的。姬城泽性子爽快豁达,待人友善,还是有几分纯真,很是招人待见。学识平庸,但也不是蠢笨。

姬城轩又说了几句让幼弟勉力的话,脚步匆匆去父亲书房。姬擎松似乎预料到长子来,守在门外的管家也无禀告,就放姬城轩进去。

作为父亲,当初的种种不作为,导致现在这般尴尬的田地。父不是父,女不是女。兄友弟恭?和平共处?当真可笑至极。

姬擎松一次不知情让妻子抛弃刚出生的女儿,被尚在世的老母带回抚养三年。三年次次不敢正大光明见幼女,他想粉饰太平,视而不见。没想过三年后,得了报应,为了大家彻底被舍弃;又在六年后,在列祖列宗前拉下面子。

“好在子桑并无上书弹劾,否则你母亲收到的责罚更重。”姬擎松其实也受到不小的打压,言官抓住这一点,各种弹劾,自己也被免去两月俸禄。

姬城轩当年启蒙懂事后,得知全事,并不赞同父亲做法,至今亦是如此,“父亲,您这般话是觉得温尚书会是念旧情的吗?”

“怎么说?”

“儿子在复职校考前,探过温尚书。”姬城轩直视自己父亲,“她对儿子的态度,只是寻常官僚之间的态度。儿子与温尚书甚少接触,但也知晓若非像冯少尹一般亲近,有一点亲昵的话语,无非就是此人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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