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国公世子(2 / 2)

这人步子端正自然,一改走入客栈的约束,大方走过宋氏客栈。继续在客栈前揽客的店小二压根没认出来,温遥清不管店小二看不看的出来,她自信自己不会被旁人认出来。

可偏偏就有人认出来了,温遥清素来雅正端庄的步子,自从这人出了曲墨便换了步调。她出来其一是为了摸清宋家附近的路线;其二则是观察有那些人在他人身后活动。

偏偏路过花街,就一群灰衣小厮围打一个男人。为首的人银朱色狐绒云纹金丝鹤氅,珊瑚赫金丝腾云长衫,袖口皆是金丝边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玄色鎏金锦带,一枚上等的竹纹白玉佩悬挂。

镶赤鎏金长冠束起墨玉长发,人瞧着身长八尺体态端正,却懒洋洋倚在金丝楠木椅上。丰神俊朗的男人眸中全是鄙夷,嘴上更是不客气。

“小畜生,敢跟踪本世子!打!给本世子打!”自称世子的男人气焰嚣张,根本不把被打的人看在眼里。

这人吊儿郎当磕着瓜子,丝毫不顾他那富贵样,单脚翘在椅子上。温遥清虽然戴着帷帽遮严实的近,没想成这个世子是来自上京。

温遥清由于出自好奇,停留片刻。这世子百无聊赖盯眼一看,忽然嚷嚷起来:“等等,把那小子先给本世子抓起来。去请那个戴帷帽的石绿衣裳的姑娘请来。”

符合这话的,人群中只有温遥清。而温遥清也认出来这世子,初任职刑部尚书时,她抓过这位世子爷不下好十几次。双方对彼此已经很熟了,虽然温遥清远离上京几年,有些明显的习惯都还是清楚的。

“这位姑娘请。”一灰蓝外衣的小厮恭敬上前。

温遥清大抵是猜到了被人认出来,也不推脱,坦然上前几步。

“见过辅国公世子。”温遥清微微伸手作辑。

她这话这举动,吓得辅国公世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张朝温遥清嘘声,赶忙示意她别这样。

温遥清笑笑,轻轻颔首,说:“走吧,找个少人的地方和那个聊聊。”

辅国公世子指挥自己手底下的小厮收拾干净,留了自己身边的那个灰蓝外衣的小厮处理后续。

一群人大摇大摆,极其招摇去了一花楼后院。两个小厮把被打的人一掌打晕,辅国公世子带着温遥清进了一间华美的包间。直接拿金叶子让老鸨带着屋子里的姑娘出去,叫自家小厮守着包间门口看着,别让人靠近。

世子殷勤给温遥清端茶倒水,可温遥清却并没有把帷帽摘下来。她自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丝毫没有任何不适。

“大人,您来长平是看游灯舟吗?”

温遥清思索片刻,还是说实话:“恰巧有事。方见越,你不好好待在上京过上元节,跑来这乱糟糟的长平,只是来看游灯舟?”

方见越给自个斟酒,喝了下肚,说:“哪能?您不是不知道我爹那人,小爷就是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好事?老头子在朝中给小爷刑部的职,这次是出外差,顺便看看游灯舟。”

“方便透露吗?”

“这……”方见越犹豫一下,换了一个称呼,“下官是尚书您手下一个司务,调遣来长平有疑似拐子的卷宗在此地消失,特派遣来调查是否属实。”

刑部司务从九品,负责管理刑部历来案卷文书,抄目、收发、递呈和保管监督及使用。卷宗丢失,负责此事的司务难辞其咎。

“张侍郎可知此事?”

“侍郎得知此事,便派下官前来彻查。”方见越身上丝毫没有之前的桀骜浪荡,谈及正经之事全是严肃。他向温遥清递去一卷轴,是张侍郎特批的。

几年倒是长大了不少,温遥清这般想着,仔细翻看起来。其实方见越可比温遥清还要大上几岁,可方见越从小就是个纨绔,一点没有比温遥清稳重。她重新收好,在镀银木桶按了几下,掉落一张纸。

在方见越吃惊的眼神中,温遥清打开折好的纸。随手翻看完,一点也没给方见越瞧,就被她收了起来。

“大人,里边写了什么能和下官说道吗?”方见越厚脸皮问。

温遥清淡定道:“没什么,你仔细说说那丢失卷宗的前因。”

“这卷宗是长平知州递交梁州知府时,驿使在官道被土匪截杀,卷宗不翼而飞。长平知州和梁州知府都传信到张大人那边推脱,下官来时,都说土匪已剿,可卷宗依旧没有下落。”

温遥清语气多了几分沉重:“梁州知府是去年刚升迁上去的;长平知州前年上任。二者都有问题,梁州兵马与其他州府相比要多,比上京少。怎么会找不到刑部的卷宗?还让驿使在官道上被杀,这土匪倒是会找人。”

方见越闻言,道:“下官觉得梁州知府问题最大,相反长平知州没太大问题。毕竟长平疑似拐子的折子是绕过知府递交到张大人手中,随后张大人要知州把所需的案子整理成卷宗递交,才能视情况派人探查,这才出了这事。”

“方乐康,你想办法和宋家、知州府邸上,看看有哪些不寻常的,尽量别被人知道你的目的。你加紧派身边的暗卫去暗阁请人调查梁州知府,最好今晚去。记得别用信鸽。”温遥清叮嘱,“明日未时三刻,在明月阁见。”

“是,下官定不辱命。”虽然不是理解其中一些由头,方见越还是郑重拜别。

“我先走一步。”温遥清整理好手里的帷帽,从花楼后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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