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洛泽过去（2 / 2）

洛泽歪歪脑袋，见王姑娘呆愣转过头看他。他无奈叹气，上前一口气买了十串糖葫芦，大叔很开心拿出一个纸包给少年包好。洛泽给王姑娘手里塞了一根，拽着王姑娘的衣袖，依旧心情不错离开。

“洛泽小公子，你瞧着非常富贵，为什么温姑娘看着和我们差不多？”王姑娘还是问起了从昨晚就想问的问题。

洛泽在找点心铺子，王姑娘突然问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的洛泽“啊”的一声。

随机反应过来，洛泽把王姑娘带到附近的卖茶摊子上，要了壶茶和一碟点心。

“主……咳，先生她原本也可以像我一般，可是先生几乎将她大半的积蓄去帮助很多人。”洛泽谈起温遥清，眼里几乎全是仰慕。

王姑娘不解道：“温姑娘身体也不好，怎么不好好把钱留着治病，还到处跑。不应该把精力留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她为什么拿钱给我们买吃食？”

洛泽惊讶看着她，不是很理解她要这么贬低自己。

“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洛泽清了清嗓子，很郑重说，“我娘在我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我爹为了我也没再续弦。你知道吗，先生其实就比我小两岁。我遇见先生时，我爹被山匪截杀，尸骨无存。得知我爹死了，几乎所有和我爹有生意往来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个时候，除了老管家就没有人肯愿意照顾我。那些从小就伺候我哥哥姐姐们，也开始打算要离开。当我准备变卖家产，远走他乡前，被我爹的仇家找上门，要把我杀了。这个时候，先生来了。她救了我，帮我把我爹的家产全部收拢。王姑娘你知道那年先生身边有多少人吗？”

“有多少？”

“除去现在明阁的阁主，有二十多人需要先生养活。”洛泽想起当年得知这不合理的事时，他说了至今他都觉得不食肉糜的荒谬。

“啊？你们为什么不让人家带你们去算账？”小洛泽那时候影响最深刻的，是他爹拿着算盘挺着肚子，精明打着算盘算账。小小的他被父亲带在身边，眼见全是打算盘的叔叔们。

“对于先生来说，不论是谁有困难，她都会帮忙。和你直言，先生也只剩下这几年，但先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死物。这些只对活人才更加重要，积攒的财物对于先生，远没有拿去给比她活得久、更需要的人更有用。”

王姑娘听完已经眼眶微红，洛泽很平静的叙述过去。王姑娘回顾有记忆的十几年，平静且父母皆在，除了平时的小打小闹，实在没有什么大事。只有离开父母这一年里，东躲西藏，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

洛泽平静看着王姑娘，难得沉稳道：“先生所做的事情，自有她的道理，先生不会坑害你们。和先生一起这几天，我们所有的吃食，都是先生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先生从不会让我们拿银子出来，即便是我，每月的月钱都会准时发放。请姑娘能多信任我家先生。”

“来，小公子这是你要的茶水和点心，请慢用。”摊主热情上了茶水，便去招呼别的客人。

洛泽给两人都添了茶水，他自己喝下茶渣子跑出来的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拿到所有钱财后，洛泽便选择跟着温遥清四处历练。那年温遥清路过洛泽家乡时，是叶晚离想要去那里做生意，明阁暗阁已经成立。

准备和叶晚离留下的，加上他本人就五人。洛泽把自己大部分家财投给叶晚离，他们那时就商量好如何分红了，所以洛泽也把从小照顾他的老管家留在叶晚离身边。一是不希望老管家一把年纪，要是不小心客死他乡怎么办；二是请老管家帮叶晚离一把，借他对当地几十年的了解。

一个通晓四书五经、把算盘打得顺畅的细嫩小公子，跟着一群年龄参差不齐、边习武边挣钱，像极一帮乞丐的人去过苦日子。同样灰头土脸的温遥清起初并不同意带洛泽的，但洛泽还是软磨硬泡让温遥清答应下来。

温遥清带着一群人，暗中贩卖消息，明面上只是讨饭的乞丐。他们轮流外出乞讨，温遥清偶尔带着年纪比她大许多的潮汐去赌坊，每次回来都是盆满锅满。逐渐暗阁人数越多，有些最早入暗阁，符合要求的已经早就自己单独出任务；不符合的，也很努力不给所有人拖后腿。

洛泽渐渐跟上他们的进度，也跟着学各种以前从未接触到的，乞讨、烧菜、打水漂……洛泽到现在都没后悔过，依旧很敬重温遥清。后来暗阁步入正途，明阁也有了声势和银子。大家伙的日子也好了很多，至少很少再用乞讨掩盖收集情报。

“谢谢，洛泽公子的解惑。”王姑娘放下对他们最后的芥蒂。

洛泽对这位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真性情王姑娘，还是很礼貌的。虽然问的问题婉转得很勉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变扭。心眼还是好的，两人在摊子里小坐一会，就收拾收拾付钱走了。

洛泽终于找到点心铺子，问了王姑娘其他几位的口味，分别买了不同口味的点心。又带着王姑娘去了成衣铺，拿了好几件十六七八岁姑娘的春衣和夏衣。听了之前遇见的大爷说的泰和楼果木烤鸭一绝，赶过去买了剩下五只鸭子。赶着时间，王姑娘借着对地形的熟稔把跟着他们的人甩开。

就是洛泽拿着一袋子钱，跟人讨价还价，还很是潇洒大方买走了镇上除了祭祖和年节都很少买的点心。怎么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