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节前35(2 / 2)

方见越以前身边常跟着宋璟盛,即便家中只是世袭的国公位,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太傅见自家孙儿能搭上辅国公世子,就想把孙女几个许一个过去。后辈的血脉,能有一个袭得国公位置。

辅国公也是人精,他从儿子身边跟着的暗卫那得知,宋璟盛常带着自己姐姐妹妹跟着一起找他儿子。心底大概明了了,就找上初入朝廷的温遥清,给自己儿子找不痛快。

老东西,自己就算是绝后,也不可能让自家的爵位拱手。哪怕给自家泼点脏水,败坏名声,也不能让这老鬼成了。

当时温遥清出于一些目的,就痛快应下。所以之后,方见越犯事,总被在外的温遥清抓去。虽然温遥清没那么闲,且此事确实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内,但有人能够接手这帮纨绔子弟的事,也就没人去说什么。

那时跟在方见越身边的宋璟盛也就见过温遥清,他是知道温遥清和生父母之间的事。第一次被抓时,还拿自家背景和所谓亲戚的事威胁,结果挨了温遥清一顿毒打。即使自己祖父在朝中弹劾,还是私下找人收拾,对这人也无济于事。

后来听闻清洗刑部的血腥和狠辣,再看这人又不属于年纪的决绝。最让宋璟盛诧异的是,这人收拾刑部的同时,还不忘收拾他们。

之后也就消停一段时间,直到温遥清离开上京后的两月,他们又才开始胡作非为。但方见越被压去刑部做了司务,老实不少。宋太傅目的达不成,也只好放弃。

“好久不见,温大人,近来可好?”宋璟盛心虚不少,他听过温遥清回来,当时就没根本不在意。

自己祖父给自己安排了婚事,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找了暗阁的人处理。愣是半点消息没透露出去,还有之前和方世子一起做的事,都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的原因,是方见越领头受了污名,辅国公要求的。且那时温遥清还真不知道张玥秋有了婚约,张裕之也不会主动和人说起此事。

温遥清俯瞰脚下的人,道:“宋大公子倒是快活的很,当众拿人,本官都没您这么跋扈呢。要不和本官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没什么。”宋璟盛要偷摸让自己的狗腿子去通风报信,一直在一旁盯着的冯嵇也拿出自己的官牌,露出自己的容颜。

“一个都别想走。”冯嵇笑面虎一个,“尚书大人,宋大公子还不想老实说呢,您觉着如何处理呢?”

宋璟盛顿时头皮发麻,这声太耳熟了,又来了一个瘟神。之前他就得罪过,还是祖父拿了几家值钱的铺子,才让冯嵇不去追究。

温遥清多使了劲,压着宋璟盛难以呼吸。宋璟盛即便加冠后几年,也不能挣脱开特别练得力大的温遥清。

“您是春妈妈吧。”见脚下人企图浑水,温遥清露出几分真实的亲切看向鸨母,“能说说宋璟盛今日干了什么吗?别担心,万事由本官担着,有什么话同我二人讲,会给几位做主。”

鸨母惶恐,“不敢,不敢大人您这般称呼。”她还是很犹豫,到底是说不说。

但险些被带走的姑娘没过多的顾虑:“奴家只是乐姬,不卖身。这宋公子一来,就对奴家上下其手,还硬要带着奴家走。奴家只在清秋阁弹琵琶,不跟客人在外的。大人,请您给奴家做主。”那姑娘抱着琵琶跪下,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敢问您真的……”鸨母搅着手里的帕子,不是不信任,而是怕宋太傅对她们这些弱女子报复。哪怕是烟花街最好的花楼,到底还是下九流,民也不与官斗。要是被报复,楼里的姑娘小倌众多,要去哪过活。

“温某不说谎。”温遥清要拿出点实际的,人家才敢信,“这枚银鱼符春妈妈且收下。”

她取下银鱼,这是要命的物件,丢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温遥清则是递给鸨母,这是唯一有价值且不会给人家麻烦的。毕竟这是她主动给的,和偷还是有区别的。要找,也是找她麻烦。

鸨母没敢收,但她也知晓温遥清的诚恳。多少会有了胆子,若是这宋大公子再这般的话,迟早她这清秋阁被醉花楼吞了,还不如赌一赌。

“温大人,冯少尹,您要给奴家们做主。”春妈妈憋了一肚子气,眼泪说来就来,“奴家这手下姑娘小倌都是好孩子,宋大公子带去不少,可没几个回来的。那些孩子好些是卖艺的,这般没了消息,他们也是有家人的。”

春妈妈是之前的妈妈选出的女儿,也是有技巧的,哭得别有风韵。

温遥清安抚好两人,转头压着宋璟盛质问:“宋大公子,最好跟本官说实话,否则本官也不会这般客气。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没有,我没有做什么!”宋璟盛还在嘴硬,“那些伎子应该回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啪!”温遥清二话不说,直接拎起宋璟盛的领子,照着脸一戒尺呼了上去。

“别让本官再说第三遍!到底说不说实话!”

“真没……”

“啪!”温遥清又是一戒尺,这一下直接血混着颗牙,从口中出来。

“本官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不卖身!”

“之,直到。”宋璟盛怕了,掉的那牙是门牙,含着血口齿不清。

“既然知道,人都去哪了?”

“乱葬岗,都处理到乱葬岗了。”

温遥清虽然知道真相,听了罪魁祸首的话,还是忍不住再扇一戒尺。宋璟盛不敢再有所隐瞒,结巴说出了真相。

这畜生一直都有一癖好,喜欢玩漂亮的玉手纤脚。一开始对着家里的丫鬟小厮亵玩,后来越玩越大,弄死好些人。那个时候是跟着方见越一起胡作非为,方见越还不知情。直到方见越去了刑部,没了领头的挡箭牌,这畜生就开始对其他人下手。

第一个非宋府家仆的枉死,是一十一岁的小姑娘。糕点铺里的孩子,一个人去找别家孩子玩时被拐带走。只是一晚,那个家里人疼爱的孩子,白嫩漂亮的孩子,成了破布娃娃一般被随意丢弃在被带走的那条街上。

报了官,可偏偏在那家人报案当夜,就被人灭门。宋太傅得知畜生做的事,就花钱找暗阁的书屹给收拾尾巴。灭门的事,宋太傅找人灭口,书屹给抹去线索。

这事只能在大理寺积灰,没有半点线索,季挽笙心里大概有了模糊的指向,也只能将此事卷宗留在她的案桌上。也因此事,宋璟盛被勒令不许再去招惹上良家子。这畜生就去嚯嚯烟花街这些素不相识的姑娘小倌,那乱葬岗也不知有多少孤魂死在这畜生手里。

“真是该死呀,你这畜生都不如的杂碎。”温遥清看向路人们,“诸位可听见了?今日之事还望在场的朋友能广而告之,温某人不胜感激。”

人群里也不知道谁高喊:“即便没有温大人的话,小可也会将此事散布出去。此等猪狗不如的玩意,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就是!那孩子做错什么!既没招你惹你,还被灭了门,真是该死!”

“该死!”

“宋太傅竟教出这种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

……

宋璟盛也慌了,真要传开了真的死定了,“别,别,温尚书,温遥清,你不能这样。我祖父可是正一品太傅,你不能这般。他们都是低贱的贫民,我姑父是丞相,你的父亲,我们是亲戚,你不能……”

温遥清一脚踩上宋璟盛的头,被迫闭嘴,道:“本官可不姓姬,怎是姬丞相的孩子,你的亲戚。那些被你所害,你口中的贫民,他们的命不重要吗?”

“只是一群伎子,都是要卖的,凭什么……我要偿命!”宋璟盛强行挣扎大喊。

温遥清乘着强行面朝下,给闭嘴,“春妈妈,您这被害的都是契的都是什么约?”

春妈妈记得清楚,很肯定道:“奴家手底下的那些孩子都是卖艺的。”

温遥清也不多说拎起脚下畜生的衣领,一掌打晕。

“冯嵇,这杂碎我先带走了,剩下的就交由你帮忙处理了。”温遥清要面对接下来的麻烦事,那些狗腿子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冯嵇颔首,“您小心些。”

“你也是。”

话落,温遥清拖着杂碎,路人们也主动让出一条路,她也加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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