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月涌江天如梦如幻 刘勉兵败陶素逃脱33（2 / 2）

夜里，熄了灯的军官营帐中，一位散骑对同帐的人讲：“你们知道这位长史大人是谁吗？”，同帐的几个军官都说：“不是叫陶琪采吗？”，散骑不耐烦地说：“我不是问你们他叫什么，我是说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吗？”，那几个军官迟疑了一会儿，其中有一个人说：“他不是骑马来的吗？”散骑笑着从穿上起来撤着那个人的被子说：“老子他妈揍你！”，“你说，你说就是了”散骑接着讲：“当朝御史大夫的名讳是陶锋纯，这下你们明白了吧”，那个人又说：“不明白”，散骑对那个人说：“滚！”

北地国与资中县交界处有一个乡，名叫崔东乡。原本这个乡叫东乡，后来因乡里来了一位好官崔岭，大家都愿意把这个自己的家乡叫做崔东乡。永延元年崔岭去世，郭平手书命其嫡长子崔繁继续为东乡亭长。

这天崔东乡的几个妇女在小溪边洗衣服，其中有一个妇人，二十七八岁，容貌姣好。就在妇女们都在洗衣服，聊天的时候，一个混混从背后一把就抱住了她，并调戏道：“美禾啊，让我抓到了吧”，她在溪流边上蹲着洗衣服，见被他抱住，她试图用力分开他的双臂，不过没有用，她只能掰他的手指，这混混疼得大叫了一声，她顺势跪下，双手伸向脑后抓住这个混混的领口，一下子把混混扔到了溪流里。旁边的几个妇女都笑了起来。

这个妇女名叫梁美禾，嫁人第三年丈夫就去世了，独自照顾父母和公婆至今。崔岭在时还发给她家一头牛，以表彰她的贞洁。

混混一身全湿，从小溪里爬出来说：“美禾，你力气不小啊，你怎么不去前线打仗呢，能顶一个半壮汉”，美禾鄙视地说：“你以为敌人都像你似的？站都站不稳”。混混一脸贱笑：“我，我这不是为情所困嘛，我日思夜想也得不到你，吃不下喝不下，都憔悴了都”，“呸！你什么也不干，家里连隔夜的吃食都没有，迟早饿死你个王八蛋！”，美禾生气地说。混混说道：“那你就给我吃吧，你把你那俩馒头给我吃我就不饿了”。妇女们见他这样无耻，捡起溪流边的石头就扔他，混混急忙跑走了。

资中的北城是刚刚修缮的，法儒远此时亲自查看城防情况，他一身紫色纹绣祥云华服，外罩鹅毛大氅，显得整个人非常魁梧高大。

他登上城楼，依稀能看到远处刘勉的大军。他对身旁的一位谋士说：“檄文都发给各州了吗？”，“回主上，檄文早在十月初发往各州，最远的州郡现在也已收到”，法儒远说道：“现在只要等着刘勉犯错就可以了”，谋士说：“北地一向喜欢炫耀武力，彼军远来，士气正盛，如果主上能诈败，以骄其心，则我李某人自有破敌之策”。

十一月初五，晴空万里，冷风呼啸。

按照刘勉的战书今天是对战之日。法儒远率军出城，刘勉军早就临阵以待。在场地站着的时候，一名小卒还对旁边的士兵说：“哎，这月份儿怎么这么冷啊？”，旁边的士兵说：“刚入冬都这样，大雪节气左右也就习惯了”。

刘勉见法儒远是后到的，而且司州的士兵老的老，小的小，军服颜色深浅不一，心里嘀咕：可能是多年不战的缘故，一时间准备不齐。于是说：“法都督何来迟也？莫不是怯战了吧！”，刘勉身后的大军一阵嘲笑。法儒远回道：“北地弹丸之国，不知天高地厚，常欲吞并他人疆土，孤本不屑与汝对阵，常想着杀进北地找欧阳添煌会晤，罢免了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小人，思来想去去北地国肯定要知会你一声，故而来此”，法儒远身后的大军也是一阵狂笑。

刘勉拔出剑，“冲啊！杀法儒远者为头功！”。一时间，万马奔腾。陶琪采放冷箭射法儒远，被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盾牌挡住。左寒带队掩杀，一刀就砍掉了法军将领于期统的头颅。刘勉大军士气更是高涨，法军急忙撤回城中。陶琪采命弓弩手射杀，法军死伤大半。

李辙辕在城楼上看了半天，他发现刘勉军没什么独到之处，只是这个背着青铜箭筒的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勉的中军大帐中，大家坐在小凳子上都在商讨如何攻城。而资中县衙门里，每个人坐在软垫上，桌子上摆着酒肉，李辙辕在总结今天的情况：“刘勉军士气旺盛，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此可立即诱敌深入，这“戏”做的恐怕还是不够足。尤其是陶琪采，没想到此人谋略过人，他的箭法也惊人。戏做不足，一定会被他识破”。法儒远喝了一口酒说：“这好办，这几日敌军攻城我们小心防范就是了”。李辙辕笑着说：“最好坚持十天，前七天尽力防范，后三天渐渐失势”。

初六，刘勉率军两万攻城，不下。

初七，初八两天，刘勉军损失很大。回到大营，陶琪采说：“经过这几天来看，敌军虽不善攻，却善于防守。资中的北城原本已经破败不堪，是法珲派人修缮的，可见，其依托城池步步为营是司隶校尉府先前定下的战略。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刘勉说：“经过这几天的攻城我才发现，他们的防守密不透风啊”，左寒说道：“但敌军的士气必然受挫，这是我们的优势”。琪采点头说道：“我们士气正盛，不应因攻城受阻而停滞不前，那样士气也会低落。侯爷别忘了我们还有一路人马呢”，刘勉笑了，说道：“是啊，可以修书，让艾大人急攻白玉，如此敌军必然胆裂！”。

初九，刘勉大军依然疯狂攻城，与此同时艾康的部队也攻打白玉县北城甚急。白玉县有司州的另一位谋士：杜无咎。

杜无咎只是命令守城将官严密守城，并没有其他的指令。

十一月十二日，法珲下令，命北城百姓迁到资中城里避难。

十三日，李辙辕减少了城防的军队数量。

十四日，法军全部退到城中。这天夜里刘勉率军夜袭。陶琪采率弓弩手暗中射杀了城楼上的守城士兵。两万军马人衔草，马摘铃，偷偷架云梯登上城楼，腿脚快的早已经跑下城楼去开城门，刘勉率军进入。

刘勉此时激动万分，攻了十天，这个坚固的北城终于守不住了。捷足先登的士兵早早地去找常侍记录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儿，小卒来报：“报！侯爷，刚才城楼上的不是敌军，是穿着敌军军装的草人”。刘勉感觉大事不妙，急忙回马要撤退，这时城门从外面关闭，刘勉手拿着剑，看着四周，额头冒出汗水。

突然，一声哨响，四周不知飞来多少箭羽，说是箭羽，箭上并没有羽毛，更像一根根铁针黑暗处急速飞来，刘勉咽了咽口水，汗水早已浸透了盔甲，若不是身边有护卫用盾牌防卫，这会儿他就葬身于此了。

一刻钟后，从城中杀出不知多少兵将，只听为首的大喊：“杀刘勉者封千户！”。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刘勉的身后点燃了无数火把，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冲向刘勉。刘勉被杀，刘勉军被屠戮殆尽。陶琪采用绳索翻墙而去。

与此同时，刘勉的大营由左寒和甄然防守。忽然，不知道多少兵至，法军每个人都拿着一个火把，营寨，营帐，粮食，草料被一一点着。步兵搬开拒马桩，拆除刘勉军的篱笆墙，法军骑兵肆意进入，边烧边砍。

正值初冬，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三万多人被烧死，杀死者不计其数。左寒和甄然仅率三百多人逃回北地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