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故事深入陶素列传 添煌痛失精兵五万34（2 / 2）
琪采进殿，见北地王没有说话，先说道：“罪臣陶素特来请罪”。北地王轻轻地说道：“你有什么罪？”，琪采连忙说道：“攻城不利，全军覆没……”，没等琪采说完北地王抢过话来说道：“全军覆没？那应该是来请死的吧！”
琪采连忙跪下。丞相府主簿魏岌此时站出来说道：“按我大晏国律法，为将者导致全军覆没，斩立决”。琪采此刻明白了，那些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的同僚们在他失利后非但不会帮他说任何的话反而会落井下石。琪采没有着急回应，只是静静地跪着。
魏岌说道：“昭化侯身先士卒，身处险境，不为别的，只为大王能摒除仇寇，重振声威。做下属的更要紧密跟随长官，保护其周全。可陶大人您呢？我攻城前线两万将士与昭化侯都以身殉国了，您丢掉了铠甲，着蓝衣长衫，气宇轩昂，翩翩而来。一进门还说什么有罪？你如果真知道自己有罪就应该在昭化侯马革裹尸的时候自尽了！”，“是啊，你就该死在战场上”，众官员纷纷起哄道。
琪采依然没有回答。
这时候北地国参政蒋坤站出来说道：“陶素，你别装哑巴，你的青铜箭筒呢？！就凭你丢盔弃甲也是死罪”。北地尉王鹏语气平稳地说道：“琪采，魏大人和蒋大人旁观者清，你需要解释他们的提问”。
琪采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声音却依然洪亮有力：“什么旁观者清？他们都是站在干岸上罢了！”
魏岌急了，“你！来人，将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给我拿下”。北地王此刻说话了：“慢，让他继续说”。
琪采站起来给北地王作长揖，“按照二位大人的意思，曹操兵败汉中，主将夏侯渊被杀，夏侯渊的副将、祭酒、校尉全都该杀，曹操那么做了吗？”
北地王严肃地说道：“我北地没有曹操，谁也不是夏侯渊”。
琪采拢了拢头发回道：“是了，是了。臣领罪，只是臣伏法之前斗胆恳请大王听臣一席话”。北地王哂笑了一下说道：“无非就是说此次战败的缘由，天上的风太大了，风赶着火烧尽了我五万精锐！”
琪采没有接着北地王的话说，淡淡地说道：“我北地对司隶的了解实在不够充分。兵法云：‘知己知彼’，我们没有做到‘知彼’，也没有做到‘知己’”。其实听到这里北地王已经听不下去了，但陶家是世家大族，欧阳添煌对他的处置还需小心谨慎才行，因为要思考如何处置他，添煌才任由他说下去。
“前司隶校尉就善于隐藏实力，即使在北狄入侵的紧要关头他们也依然没有动用他们隐秘在某处的主力部队。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按兵不动，导致先王在旭县战死，也导致国主被恒海王东迁”。听到这里，欧阳添煌回过神，他似乎察觉到了陶琪采在前线可能听说了什么消息，否则旭县的事他怎么会这么说。不对，他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减轻他的干系，添煌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如今法儒远继承爵位，修筑城墙、疯狂扩军、日夜操练，为的就是在可以预见的北地与司隶的战事中取得先机。可我们呢，妄自尊大，以为我北地军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久经沙场的精兵。此番可以让这弥天大梦苏醒了……”
“来人！”北地王大喊了一声打断了陶琪采的话。“送陶公子回恒海国”，北地王冷酷地说道。
陶琪采站在大堂的中央，他与任意一位同僚都有几米的距离，他不卑不亢地说了句：“谢大王”，转身跨过门槛就出去了。
琪采出了北地王府正堂就有两名士兵跟着他，直到琪采的府邸。
琪采回家只拿了一本郭平送他的讲义，一筒羽箭，一张雕蛟龙弓箭，一箱银子就骑着马出发了。两名侍卫紧紧跟着琪采往东走。
琪采和两位侍卫客套了几句，他感觉他们俩似乎也不愿意护送他，于是说：“你俩人怎么混的，送我去恒海国？这苦差事怎么轮到你们俩头上了”，这两名侍卫也比较小，都是十九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个说道：“可不是嘛，我们俩又没有钱送给百夫长，能有什么好差事到我们头上啊。”
琪采借机说了很多和他们产生共鸣的话：“我如今在北地王那里失了宠，和你们的处境是一样的”，另一个侍卫紧跟着琪采的话说：“哪里哪里，您是御史大夫的儿子，我们再修上十辈子也修不来您的福分啊。”
就这么聊了一路，琪采见二人都放下戒备就提出给他们钱，让他们别干了。开始他们还不敢，一个劲儿地摇头，直到琪采打开了从府邸带出来的那口箱子，里面白花花的全是银子，琪采说：“这是一千两白银，你们俩一人五百，回家做个小买卖，不比在北地那牢笼一般的地方舒坦多了？”
两人不太敢相信，也不太好意思伸手去拿，“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还得交差呢，您这样不是要我们的命嘛”，两名侍卫说道。琪采说道：“你们走吧，此去恒海路途遥远，你们还真想跟我去啊？”
两人又开始摇头。两人犹豫了一会，其中一名侍卫从箱子里拿出一百两说：“陶公子都给我们俩了路上要用岂不是没有了吗，您……我们一个人四百两就行”，琪采笑着说：“不用，不用给我留，我还有一些，你们都拿去吧。”
两人又开始一个劲儿地谢琪采，随后向反方向策马而去。
琪采想了想也往反方向驾马，他当然不是去找那两个侍卫，他奔向了辽远乡。
琪采回到了清晨美禾给他糍粑吃的田间。老大爷还在田里忙活着，见清晨来过的小先生又来了，只说了一句：“小先生是问我家儿媳妇吧？”
琪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在马上。老大爷说道：“你去崔东乡靠着杨树林的那一家去找吧。”
琪采也来不及说什么，打马飞驰而去。
琪采边问边找，来到了杨树林下的一户人家，这家院子里整洁无比，门窗紧闭。他下马，把马拴在竹门旁的树上，伸手叩门，导致门后的大狗拼命地叫着。
很久，里面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是谁？有什么事吗？”
琪采高兴地刚想说话又憋了回去，说道：“我是……额，早上我们见过”。
梁美禾从屋中出来，由于院墙稍矮，琪采已经看到她了，她没有看向琪采，而是走到竹门边说道：“公子是来取玉的吗？”，琪采回答说，我是来，话没说完，他转而问美禾：“我要去越州，你去吗？”
美禾沉默了一会说道：“为什么来问我？”，“你是越州人吧”，琪采说道。美禾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隔着竹门，琪采都能看到美禾的装扮，她身着灰色棉布开衫，下身着素色棉布长裤。“糍粑这种吃食可不是北方乡村常见的”，美禾问：“还有吗？”，琪采说：“你的身材很瘦小，并不像北方女子。”
和美的云霞就飞在天边，看与不看全凭你的选择。
后来，琪采、美禾都没有说一句话。琪采则是骑上马站在竹门口，看着门后的美禾，伸出右手。
过了一会儿，美禾猛地打开竹门，跑到琪采身边，拉住琪采的手一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