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孔笃（2 / 2）
这个孔公子看起来并不简单。
“孔师弟，别来无恙啊！”一道唤声忽然响起。
此时摊前已无多少人询物问价，多是人群走动，一息后，便见一个青衣弟子站在摊前。
“刘师兄。”孔公子并不道一声好，只微微一笑，张舟生察觉到他并不像对其他弟子一样热情。
甚至隐隐还有些敌意。
“今夜生意不错嘛。”那刘师兄语气不佳，与他表现的笑容并不相符。
“托刘师兄和尹师兄的福。”孔公子变得话少许多，语气倒是一般语气，并无恭维，也不声厉。
忽然，他又扭过头，将张舟生介绍给刘师兄。
“这是新入门的师弟，张舟生，与一位真传弟子是故交。这位是刘师兄。”
那刘师兄眼神微微一缩，露出狐疑的神色，仿佛又要说些什么，却止了止话头，半晌后，才说道：“张师弟好。师兄我还有其他事，下次再叙。”
他的目光在张舟生身上停留很久，仿佛同时在心里描绘着张舟生的样貌。随后，习惯性地挥手离去。
“收摊咯。”孔公子在他离去不久后，笑意洋洋的又将包裹收起来，夹在腰腹，一手搭在张舟生肩头，一手不经意地抚过额头。
张舟生一言不发，随着他向山上走去。
……
“你说那小子身边有个真传弟子的故交？”一个白面紫衣的少年询问。
在他面前的，正是方才那位刘师兄。
“是的，尹师兄，他是这么说的。”刘师兄回答，表情有些许不自然。“看他的作为，此事应该不假！”
尹师兄撇了撇嘴角，若有所思：“要真是这样，那恐怕是不好再对他下手了……
扯了个真传弟子的虎皮，倒是有本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张舟生。”
“待明日好好查一查，今晚就先放过他。”尹师兄微缩双目。“若是让我发现他在耍我，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若是真的呢？”刘师兄忽然一问。
尹师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要看看这孔笃是不是真能人，扯不扯得动这杆旗。”
……
回到了屋内，张舟生躺在床上，并不修行，而在想别的事情。
他到底还是个凡人，绝无可能废寝断食地修行，真要那样做，恐怕就是在自毁。
修行之始，身体为第一要务，若是陷入日夜不止地痴迷状态，那就不用想有什么提升了。
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克己，循序渐进，方为良策。
张舟生今夜收获不菲，那孔师兄划给了他一千积分，全程并未让张舟生出一点力。
早在做事之前张舟生就知道自己的作用，无非是做个牌面，为孔笃的生意能够顺利进行。
那刘师兄本就是来找事的，城府极浅，张舟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听了张舟生与真传弟子有关系，才悻悻离去。
张舟生倒并不在意。
他与微诗欣毕竟算认识，虽然这么做是有点不知好歹，但并不会对微诗欣有什么影响。
其实，也还是觉得，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张舟生毕竟年幼，思想不周全，不知道这样其实是在败坏他的品行。
月挂高楼，山野幽幽，万籁此都寂。
一连半月，孔笃都会到夜市贩卖，张舟生偶尔同行，其他日子都在修行。
虽然疑心孔笃是哪里弄来这么些东西，但张舟生也抑住了好奇，并没有多问。
凡是张舟生同行的时候，不论售额多少，孔笃都会划出一千积分给张舟生。
时至月初，张舟生来到积分堂。
这是宗门以积分兑换物品的地方。
“张师弟，你的积分一共是七千六百四十分。”积分堂的处理人员对张舟生说道，同时，也在打量张舟生。
有些弟子会用特别的手段获取积分，这并不意外，数以万计的积分在外门弟子身上，也不足为奇。
主要的是，张舟生的面孔很生，不像以往那些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舟生，当下决定，待会要好好看看张舟生的积分记录。
“谢过师兄。”张舟生作揖，随后盯着堂内的积分物单，细细观阅。
半刻功夫，他已花去七千积分，走出了积分堂。
此时堂内人来人往，月初时候，正是外门弟子到积分堂兑换东西的高峰时期。
“张师弟。”有一人走过张舟生近旁，止住了他的脚步。
张舟生见他一身紫纱素衣，是内门弟子的象征，于是揖手道：“这位师兄，有何贵干？”
“早听闻张师弟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那内门弟子轻笑一声，说道。
“师兄过誉。”张舟生不以为意，倒是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猜出些什么。
“不知师弟可否赏脸，随师兄走走。”
“当然。”
两人行至庭外，身边渐渐无他人。
“师兄是否姓尹？”张舟生忽然问道。
那内门弟子扬衣侧身：“哦？张师弟知道我？”
张舟生不置可否。
“孔笃与尹师兄有些过节，该是因此找上师弟。”
尹师兄笑道：“谈不上什么过节，不过是有些利益冲突。我知道张师弟近来在帮孔笃做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当然师兄不会让你难做，说到底，你与孔笃从前并无私交，无非是一场交易，与师兄我做交易也未为不可。”
张舟生道：“我与孔笃其实泛泛之交，不过他确实待我不错，恐怕要拂了师兄的面子。”
尹谴面色阴沉，忽而恢复了笑容：“还望张师弟好生考虑一下，孔笃并不简单，跟他走太近没什么好下场。”
随后，他拿出一只溢满药香的黄袋子，递给张舟生。
张舟生故作思量状，将黄袋子推手送回，笑言：“谢师兄提醒，师弟还有要事，不易多留，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