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灵者（2 / 2）

意识渐弱，张舟生感觉仿佛随时就要昏死过去，迅速咬住舌尖，以求神志清明。

一刻不敢停歇，随着纳灵决的疯狂运转，冲荡的灵气慢慢变得有序起开，但身体四肢、五脏六腑、颅顶眼鼻，所有感官所有血肉，俱是还存留滚烫的热浪。

直到灵气完全平复，张舟生才大松一口气，直接累瘫在床上，眼帘如山岳之重，昏昏睡去。

“这孩子，灵胎境就这么不要命！”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个纤瘦的身姿，玉手轻拂，一道香气遁入张舟生的鼻息，使他的呼吸不显急促，如寻常孩童般睡眠。

苏姨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好我正好察觉到，否则你必要坏了身子了。”

随后她探出手，放在张舟生腹处，感应到张舟生体内第二道灵胎完全形成，已有第三道灵胎的雏形，不由讶然。

“这怎么可能？！”

……

张舟生仿佛回到了靠一块木板艰难渡海的时候，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唯他一粒人影。

他意识顿然清晰，犹如受了一阵冷风，茫然四望。

“这是哪儿？

所谓修行，原来是一场梦吗？”

他不由失落，以为依旧在海上漂泊，却又觉不对，发现自己飘忽如清风，身躯随意，一念腾挪无数里。

“上灵者自观如蜉蝣居天地！”

这是一本纳灵决注释里所述的内容。孔笃曾送过张舟生一本，说那些注释并不值钱。但张舟生读后受益匪浅，自感对灵气于人身有全新的了解。

所谓上灵者，指的是悟性极高者，或有机会达脑颅内之秘境，衍生出一道意识体，可称修炼之先行法门。

“莫非我这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张舟生自语道，又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是怎么会一片空白，岂不是说，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张舟生慢慢行动，如风拂境，自感畅快。

“应该和这些无关，想必是另一空间。”张舟生想。应该是这个缘故，否则，以他现在这样胡思乱想，怎么可能算得上大脑空白。

他一遍走动，一遍思索，忽而发觉周身灵气丰沛，比之外界更要精纯十倍不止。

修炼后的疲软也全然不见，精神如受湔濯，分外清明。

他试着运转纳灵决，周身灵气也有反应。

更为奇异的是，他这形态并无经脉，似乎只是一个玉制人形，灵气纳入其中，不见一点逸失。

好奇妙的感觉。

张舟生继续尝试，只见周身灵气运转自如，又想去那日商斯师兄所言，于是将灵气拟成刀枪剑戟，走兽飞禽，无一不可。

“想必这方天地是由我主宰！”张舟生生出此感。

随即，他发现在此中修行事半功倍，便不再作它想，调动灵气，身如宝玉，光彩熠熠。

外界。

苏姨越看越奇怪，张舟生本作酣睡状，忽然引动了四方灵气，聚于一身，这仗势哪里是一个灵胎境的修士？

苏姨甚至觉得，自己在不服用外物的情况下，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她素手一挥，木屋外似乎多了个薄薄的屏障。又打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灵光，直上峰顶，正入盘膝而坐的微雨阁阁主身上。

“嗯？”微阁主明晰了灵光的内容，飞身而出。

须臾，便来到木屋中。

“这孩子不是一等灵根吗？怎么会是上灵者？”微阁主开口问到。

“何须我多言，你自己看便知。”苏姨清清冷冷，不愿多说。

微阁主有些无奈，正想向苏姨再说些什么，却迎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微微一叹，又看向张舟生。

“确实有自观之象，悟性非常！”微阁主凝着目，忽然又大着神经说道。“那他不应该是一等灵根啊？”

“那是我给他测错咯？”苏姨说。

“哎呦，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再好好观测一下。”微阁主颇感头疼，可惜他不是什么情商高绝之人，甚至容易言多语失，这才闹得他和苏姨关系如此僵硬。

不过，苏姨第一时间找上的是他，让他心里还是轻淌暖流。

他结上法印，一道灵团凝于指尖，点在张舟生额头，照映出张舟生全身的经脉。

“是一等灵根不错，咦，怎么已经在凝第三灵胎了？”

他眉头紧锁，似乎遇上难解之谜，蓦然一刻，又一挥衣袖。

只见木屋恍然不见，却是如核桃般大小，纳入了他的袖间。

“走，到灵景台上观测一番。”

说话间，人已飘然无影，只一道青光远去。

苏姨面生无奈，嘟囔一声：“毛毛躁躁。”也作白光远遁。

又一刻钟后，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哼着歌走向原来木屋所在之地。

“啊？人呢？屋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