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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的眼眸垂下去，声音变得低落了不少，“他不喜欢没头发的。”

肖蕊的睫毛颤了颤，她的心思细腻，瞬间就明白了维纳斯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那位救了你的人吗？”

维纳斯的身体没动，但是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却抓紧了椅子，是的，她喜欢，但是那位的眼神却永远都不会为她而停留。

她被从垃圾堆里抱走后第一次醒过来时，年轻的十博士兴奋地看着她，眼睛里洋溢着满满而闪闪的，比夏夜星空还要灿烂的星星。

她第一次因为机械大脑学会唱歌和舞蹈的时候，博士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夸她是自己的金属小鸟。有来采访铁龙博士的网媒曾经这样评价助手维纳斯的歌声：她的歌声婉转而充满故事感，像带了现代金属气息的古民谣，是跨时代的艺术造物。

是的，维纳斯本人也是一具跨时代的艺术造物。

“我和博士平时的相处很和睦，我小的时候，他把我当成实验品和女儿，我长大之后自然成为了他的助理，但是博士不缺助理，所以我拼尽全力成了他最得力的那个助理。”她低着头，明亮的灯光照不朗出尘脱俗的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光，“我其实也是他的妻子。”

维纳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音量变低了，明显是有些犹豫，她和博士的夫妻关系是也不是，很难用寻常的语言来形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韧试着问道：“咽肺病爆发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是博士现在还这么年轻，我有些好奇，博士是怎么控制自己衰老的速度的？”

肖蕊合着手掌，将眼睛笑眯成了两道月牙，“对呀！姐姐也应该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吧？是怎么保持不衰老的呀？我真的不想变老。”

刺猬的心提了起来，一般情况下这种问题直接问是会出事的，但他还是相信队长和肖蕊的判断力。维纳斯惊讶了一下，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会直接点破，但她还是说道：“我的话是因为半机械的原因，再加上身体一直有注射一种特殊的药物，所以才能维持年轻的姿态。博士用的也是那种药，但博士的身体毕竟是纯碳基的，没办法完全抵抗衰老，只能延缓。”

阿韧眼眸压黑，乌云坠落在眸海里，把海面染得肮脏而漆黑，“那是什么药？”

维纳斯看了他一眼，其中的神色意味不明，“主要材料是抽取自儿童身体里的一种特殊细胞，配上年轻的血液做成的。”

少年心里的怒火倏地蹿起来，肖蕊暗暗惊呼一声不好，立刻担心地扭头看向他，好在阿韧这一路走过来已经能控制好自己脾气了，除了手背上的青筋迸起来几根外，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肖蕊偷偷吐出一口长气，阿韧长大了，在船上那会儿，尤其是金枝小姐刚去世的那会儿，他很容易被情绪摆布而冲动，这都是那些逝去之人的功劳。

（不过，）女孩两道海洋蓝的眉毛微微蹙了蹙，（严重违反了人道的逆生长实验在很久之前就被全面禁止了，那种实验令无数婴儿惨死，很多女性因此遭受了严重的折磨，被圈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成为精神失常的生育机器。）

肖蕊攥紧双手，心里一股恨意油然升起，（没想到那种残忍的实验居然还有人在做！）

维纳斯收回视线，她是故意说出那个药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们表现出了揭案而起的意思，她就会在博士用完这几块材料之后立刻杀了他们。

她的眼里划过残忍的寒光，在全星球都因为丧尸的问题自顾不暇，社会半崩坏的时候，亲自送上门的实验材料博士当然不会拒绝，进了辛普森·十·铁龙的大门，就别妄想着离开了。

维纳斯的眸光越来越危暗，进了魔鬼的巢穴，就得做好相应的觉悟。

而且博士已经给她发过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检测数据，虽然其中那个看着像混混一样的男人很普通，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另外两个人更是千里挑一的绝佳材料，丧尸军队的研发正需要这种身体强悍的样本。

所以她才毫无保留地把刚才那些事讲给他们听，反正这些人全都不会活着离开了，而且……

维纳斯的眼睛里出现诡谲的异光，加西亚家族那边也正在追踪这几个人，说起来，铁龙实验室可是在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