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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俺们乡下人连个洗手都不会。”
“真是的,啥人呀?”
大嫂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陈安安的手僵在当场。
大勇娘急忙说道。
“小陈,你别介意。俺们都是乡下出身,不会你们那一套。要不你教教我咋洗手?”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等到跟着陈安安洗完手,连大勇娘心里都不由得暗暗嘀咕,小陈也太讲究了。
可又不好说啥。
半个小时之后,大勇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缓了过来。
12岁的孩子看起来有些羞涩,这会儿把衣服穿好。
“大姐,孩子这情况多久了?”
陈安安一看到病人就没办法抑制住想要给人治疗的决心。
“这孩子从八岁上被家里的狗咬了之后就吓出了这个毛病。”
大勇娘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大姐,每隔三天你带孩子过来一趟,我给孩子扎针,孩子这情况不是先天的,是能治的。”
陈安安自家的追风十三针那可是祖传的,是自己爷爷的爷爷祖祖辈辈宫廷御传下来的古老针灸术。
对于这个羊角风还是有信心可以治疗。
大勇娘一听,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看了不少大夫。
所有大夫给他们答复都是这病不好治,恐怕要跟孩子一辈子。
孩子有这个毛病,哪个当父母的能不着急?
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在孩子身上。可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现在新来的傅连长的爱人居然说能治。
“小陈,真的能治吗?”
“大姐,您放心,我说能治一定给您治好,不过时间比较长,一共要需要扎三个月的针。
孩子可能有点受罪,你们得给孩子做好思想工作。”
针灸又不是神术不可能一下子把病治好,而且这个治疗的过程漫长而又痛苦。12岁的孩子就怕受不了。
“不怕!遭啥罪我们都不怕,只要能治好,你放心,小陈,我们家儿子很听话的,你咋治都行。”
大勇娘拉着孩子就要给陈安安跪下。
“快,快给陈医生跪下磕头,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大勇。”
孩子被自己娘拉扯着,立刻跪倒在地。
陈安安急忙把孩子拉起来。
“大姐,你别这样。
孩子刚刚病完,身体还虚弱,我给孩子扎了针,不能受风,带着孩子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啥我都听!”
大勇娘这会儿已经有点儿语无伦次。
陈安安把自己的棉被给孩子包上,让大勇娘和邻居把孩子先抬回去。
把人送走,陈安安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手绢里包着的两个热腾腾的窝窝头。
陈安安咽了咽口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口咬下去,差一点卡在嗓子眼儿噎着。
喝了好几口水,才终于把那口窝窝头给咽了下去。
陈安安咳嗽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窝窝头。
这和她想象中绵软甜香的窝窝头味道一点都不一样,这个窝窝头咬起来非常粗,嘴里嚼着仿佛是沙子一样。
一点儿都不甜,又干又涩,还带着一点儿苦味儿。
一时之间窝窝头都不香了。
陈安安也知道,这会儿要是不吃就只能晚上饿着肚子。
这可是七零年。
陈安安咬了咬牙,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小口的咬着窝窝头。
逼着自己咽下去。
明天无论如何她也得自己生火做饭。
今天她看到了家里也有细粮。
就算是蒸二合面儿的馒头也比手里的窝窝头强。
咬着牙吃下去大半块窝窝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陈安安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天都黑透了。
人生地不熟能是谁呀?
“谁啊?”
“陈医生,我是翠芬,就是大勇他娘。你快开门!”
陈安安急忙出去开门。
一开门就被大勇娘塞过来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这是新被子,你都来不及盖,就给我家大勇先盖了。
俺们不能不懂礼数,还有小陈这是我现煮的鸡蛋,一点儿心意。”
热乎乎的一个包袱塞进了沈安安的怀里,能摸出来是刚出锅的鸡蛋。
“翠芬嫂子,这可不行。鸡蛋给孩子留着补补,我用不着。”
陈安安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年月鸡蛋是金贵的东西,谁家都舍不得吃。
“你可别推了,你再推,嫂子可生气了,好了,你赶紧锁门,回去睡吧。”
“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吭声气,我家就在前面第八家,可别不好意思。”
翠芬嫂子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生怕陈安安把鸡蛋又给她塞回来。
安安叹了一口气,一看这就是质朴的人。
她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是人家恨不得把心掏过来。
正准备关门,却对上了对门儿一双嫉恨的眼睛。
是今天差点和大勇娘打起来的小赵。
大概是感觉到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
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称医生?也不怕治死人!”
砰的一声关上门。
沈陈安安有点莫名其妙,对面的这个小赵是不是有毛病啊?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又没仇没怨的,可是看小赵的表情,对自己可是非常有敌意。
陈安安把门关好,拿着东西回屋,又把屋里的门也关好,这天气可真冷,天黑之后温度降的更快。
陈安安给屋里抱了一些柴。
给土炕里又添了一些柴。
这一次是小心翼翼。
如果连住的房子也烧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辩解,自己不是诚心的。
被子放到了炕上,打开那个小包袱,里面放了十个鸡蛋。
热乎乎的,看的人心里都有些温暖。
陈安安咬了咬牙,鸡蛋都煮熟总不能再送回去。
就当自己收了诊疗费。
还是没忍住,剥了一个鸡蛋吃了下去,没想到就这白水煮蛋,居然吃起来感觉异常美味。
其他的鸡蛋包好直接放在了柜子里留着以后吃。
陈安安觉得自己仿佛有了守财奴的气质。
累了一天,这会儿真的是缓不过来精神。
简单的洗漱之后。
陈安安倒在被窝里睡的死沉。
睡梦里居然梦的都是洗手。
梦里今天对自己横眉立目大嫂摁着自己要求洗了一遍手,又洗一遍手。
金大军在屋里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听媳妇儿说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后背的冷汗都吓出来。
金大军生了两个闺女,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两口子是当成心肝肺的疼。
可是自从孩子有了这个病根儿,两口子想了多少办法都没办法。
“我听队里都说队长的爱人是个城里的姑娘,听说出身不一样,好像和小赵儿一样,瞧不起咱们这些乡下人。
还听说跟队长感情不好,成天闹腾。
没想到都是瞎说。”
“那些老娘们儿的话,你也能信啊。我就看着人家陈医生人可不错。
你不知道当时小赵儿差点儿没把我气晕,一嘴放屁,人和人可不能比。”
翠芬现在容不得别人说陈安安不好。
“行了,我知道。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你帮着一点儿!
小陈毕竟刚从外面来,适应也得有个过程。”
金大军觉的得回报队长爱人。
“这还用你说。以后咱家儿子还得指望着小陈给治病,我以后就把小陈供起来。
我告诉你,你以后也得注意自己的态度。
别人说小陈的坏话,你得帮着小陈。”
“那可不行,我一个大男人要老帮着小陈,别人该说小陈的作风问题,你是想让队长心里有疙瘩?”
翠芬一听,叉着腰说道,
“谁敢说小陈作风问题,我撕烂他的嘴。”
“你也不看看你那样子,人家陈医生哪能瞅上你?”
金大军笑,自己媳妇儿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