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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不知道金大军的老婆听说也没什么文化,大字儿不识一个。
要是被人发现勾搭人家老公迫害人的孩子。
傅淮安难以想象那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挑开里屋的帘子,冲进去只看到一个孩子赤裸着后背趴在炕上。
背上颤悠悠的扎了十三根银针。
陈安安专注的把最后一根银针插下去,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针尾。
果不其然,趴在那里的大勇又开始哎呦哎呦的叫疼起来。
“陈阿姨,我疼,我疼。”
站在炕沿边儿上的翠芬嫂子听到这话眼眶早就红了,每一次儿子扎针她都在旁边,心疼的要命。
可是从来没开口说过什么。
“你别在那里鬼哭狼嚎的,你陈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给我咬牙忍着。”
而他挑帘子的动作,让屋里三个人都歪头看向了傅淮安。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傅淮安看到翠芬嫂子的那一刻,立刻就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同时也有些懊恼,他怎么能这么想陈安安呢?
陈安安哪怕是再娇纵任性也不至于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坏,不至于在这里专门来给自己丢脸。
一看这场面,他立刻联想到了在卫生队发生的事情。
整个人的气息由刚才的怒火冲天瞬间就像是六月天里喝了一杯冰水,一下子从头到脚都凉爽起来。
翠芬一看傅淮安,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毕竟跑到人家傅队长家里来治病,这事儿怎么也是有点儿麻烦人家两口子。
以前光是小陈一个人,她自己来也习惯了,有点儿自在。
小陈这个人心地很好,别看有时候看起来傻傻的,憨憨的。
似乎不太会说话,也不太懂人情世故。
可是小陈这个人是真的热心。
可是现在傅队长回来显然不一定和小陈是一个想法。
“队长,小陈儿正给我们家大勇治病呢。”
陈安安也扭头看着傅淮安,她已经把最后一根针扎下去。
只要再待上20分钟,差不多就可以拔针。
略微有些好奇的望着傅淮安。
她虽然对人情世故不太懂,但是又不是傻子。
傅淮安刚才进屋的那一刻,那表情有点凶神恶煞。
仿佛要吃人一样,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冲自己也射了过来。
可是奇怪的是,看到他们三个人的那一刻,眼神立刻就变了,那种变化太过于明显。
你想一个人的眼神凶神恶煞的要吃人忽然之间春风化雨,变得温和的不像话。
让她猜不透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有事吗?”
她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其实不喜欢别人在场,当然翠芬嫂子这个病人家属又另当别论。
傅淮安看了一眼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黑眼儿好奇的瞅着自己的大勇。
“没事儿,我听到孩子在外面喊,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想说什么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忙,我先出去了,我和老金说会儿话。”
傅淮安转身离开。
翠芬嫂子有点儿担忧的问道,
“小陈,傅队长不会因为你给我们家大勇看病生气了吧?我看那个样子好像是刚才想要发火。”
陈安安一听笑了,看!
人家外人都能看出来刚才傅淮安怒火中烧的样子。
“没事儿,傅队长知道我给大勇看病,怎么还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嫂子,你可别瞎想。”
翠芬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儿愧疚。
傅队长的人品全队里都有名,怎么可能像自己说的那么小心眼儿。
“我是瞎说呢,你可别放在心上。”
傅淮安走出屋子正好对上了金大军。
金大军刚才看到傅淮安怒气冲冲的走进屋里,还以为会出啥事儿。
可是他又不好进去,只好站在门口有些焦急,但是听到屋里似乎没啥动静,说了两句话,队长就走了出来。
总算是放了心。
“队长,我们知道不应该麻烦小陈,实在是没办法,孩子有羊癫疯那个毛病,你也知道,这孩子是我们两口子的命根子。
小陈说能治了。
我们两个就不管不顾把孩子送过来,队长要是不高兴的话,我们以后不来了,你别因为这样跟小陈吵架。”
“小陈也是好心。”
如果因为他们家的事情让人家两口子吵架,这肯定不合适,金大军算是急忙解释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傅队长和他媳妇儿好像是不和,正在闹离婚。
如果因为他们的事情再让两口子的关系雪上加霜,那他们成了罪人。
傅淮安耳根子有点儿红。
他总不能告诉金大军是因为自己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误会了陈安安。
这事情又没法说。
“你别瞎想,给孩子治病肯定是大事儿,我刚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生气,跟你们没啥关系。”
“来来来,进屋里坐。”
金大军有点儿忐忑不安的跟着傅淮安进了屋,一看到傅淮安桌子上放的那张图纸。
金大军立刻来了精神。
“队长昨天你给小陈儿做的那个机器挺好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也想给我媳妇儿做一个。”
这是媳妇儿布置给自己的任务,哪怕是死缠烂打,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儿都得让队长教会他做这个机器。
据说这个机器可以让他媳妇儿一个人挣两个人的工资。
他们家可是一大家子人口,要是媳妇儿一个人能挣俩人的工资。
家里的开销立刻就会宽裕起来。
傅淮安和金大军在屋里又开始鼓捣起来。
等到陈安安给大勇拔完针大勇穿好衣服,被他母亲用帽子,围巾捂的严严实实的。
金大军拿着做了一半儿的东西,笑着带着老婆孩子告辞。
总不好继续在人家家里待着,看样子这东西起码得做好几个小时。
晚上回去他好好的做,刚才队长已经跟他把做这个机器的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一家三口走了,傅淮安冲着他们摆摆手。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傅淮安看了一眼表。
居然已经9点多。
关上院门回身的那一刻,差点儿撞到身后的陈安安。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沉闷而又尴尬起来。
陈安安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得不承认傅淮安身材高大。
这个男人足足有1m8几,因为即使陈安安这副身体的身高已经有1m 65,可是现在和对方居然差了一头还多。
在这个身高之下,本能的有一种被对方压制的错觉。
而且威胁感十足。
陈安安往屋里走去。
就在这时,在安静的小院儿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咕噜声。
陈安安迈动的脚步瞬间呆立在当场,有一种原地社死的感觉。
一次这样还说得过去,次次都这样,连她都觉得有点儿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院门口的傅淮安是啥表情,但是现在她恨不得立刻钻进屋里去。
早知道刚才扎针之前无论如何也弄口吃的。
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她发誓等她发了工资,一定去供销社先买点儿桃酥,槽子糕,江米条什么的藏在柜子里。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窘境。
太尴尬,太丢人。
“我,我……”
陈安安有点儿词穷,谁让这种情况没办法解释,能告诉人家,就因为厨房里没什么现成的东西,自己居然做不出来饭。
傅淮安的声音传了过来,居然出奇的温和,甚至隐隐的感觉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陈安安脸更是烧得慌,这个男人就算是嘲笑自己,能不能忍一忍?
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一个女孩子更加羞愧?
这个傅队长也太不会做人。
活该他娶不到媳妇儿!
怪不得原主哭着喊着闹着要离婚。
“等一下,这是你的挂号信,我去厨房做饭,你还没吃饭吧?”
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陈安安回过头。
从他手里飞快的把信抢走,转身就进了屋。
声音很大的把房门给关上。
那个声音大的绝对是在警告傅淮安,不允许笑她。
傅淮安的嘴角勾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当然笑声几乎压抑到听不见。
他还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陈安安居然这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