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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到山底下的那几个破窑洞去找吧。

他们都住在破窑洞那里,你们收拾一间出来住。

你们两口子年纪轻轻,到这里一定要好好劳动。

还有你们得自己带口粮,我们这里可没有你们的口粮。

你们今年都没参加劳动,自然粮食没你们的,等开春儿好好参加劳动,到时候下周的时候就有你们的份儿。”

陈安安刚想说我没口粮,却没想到傅淮安上前。

从兜里掏出一盒烟。

抽出一支递给生产队长,生产队长闻了闻,看到是过滤嘴的香烟,眼神多少有了几分改变。

“小傅可以啊!

居然还拿着过滤嘴香烟,家里原来应该是条件不错吧,是大资本家?”

傅淮安急忙掏出火柴给生产队长点上烟,一边说道。

“队长,我们家可没那个条件,我们家要是资本家,哪能来这里呀?

都是因为我哥连累的,我哥带着他老婆孩子一家子跑到国外去。

因为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弄的我们都受了连累。

你说我和我媳妇儿才冤枉,我们结婚才没多久。

结果得带着我媳妇儿跑这里来,我媳妇儿本来是个学医的,你说弄得现在啥也没了。”

生产队长是个40多岁的汉子,一听陈安安是个大夫,立刻眼神儿不一样,抬起头脸上几乎多了几分热情。

“哎呦,原来小陈是个医生啊,你这医生治啥病啊?”

“队长,我这医生是杂牌儿医生啥病都治。不过既然到了咱们村儿里,我一定好好参加劳动。”

陈安安努力表现自己。

队长却笑着说了,

“那哪能行啊,不过既然你是大夫,让你下地干活儿,你肯定也干不动。

看你这小身板儿,在城里也没干过啥活儿。

这样吧,你们俩就负责大队里的牲口棚。

负责每天给他们喂食,打扫卫生,这活儿也不算重。”

这算是给他们两个安排了个轻松的活儿。

“队长,您可真是个大好人,真没想到我们来这里居然能遇到您这样的好人。”

傅淮安一连串的好话,顺手把手里的那盒香烟塞到了队长手里。

队长不动声色的捏了捏,烟盒里起码还有七八根儿,立刻满意的揣进兜里。

“你们都不容易,其实都是受别人连累。”

“对了,你们应该是没带粮是吧?如果兜里有钱和粮票的话,到时候来找我,我想办法给你们在村儿里淘换一点儿。总比你们出去强。”

“要是实在没钱和粮票的话,到时候村里可以先借给你们,不过得打欠条儿,到了夏收和秋收的时候,可是要把粮食还上的。”

傅淮安一听,立马点头说,

“队长,您可真是好人,我们真没粮食。

这样一会儿我们先去窑洞收拾收拾,我就下来到村里找您。”

队长看到两人会做人,笑眯眯的说道,

“别担心,咱们村儿里都是好人,没有那种折腾人的人,只要你们好,老老实实干活儿。

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别做什么坏事儿,村子里的村民都是很好相处的。”

“队长,您放心,我们肯定老老实实干活儿。”

村长给他们指了路,两人扛着铺盖卷儿和包袱直接朝山脚下走去,村子跟前就有一座山,不过这个山不是很高。

来到山脚下,这才看见,山脚下果然有一排窑洞。

不过有几个窑洞湖上了窗纸,看样子里面住着人。

剩下几个窑洞门窗都已经破烂,窗户上没有玻璃,也没纸。

黑洞洞的,飘散着碎纸。

两人看了一眼,明白这就是他们落脚之地。

陈安安进去检查了一遍。

最后面那一间窑洞虽然也破,但是好歹比前面那几间强一点儿,而且土炕也没塌,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傅淮安也看中了这间窑洞。

不过里面都是灰尘,两人刚刚推门进去,陈安安只感觉脚面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扫而过。

低头一看。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老鼠正蹲在她脚上吱吱两声,转身就跑。

陈安安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叫,直接抱住了傅淮安。

不光是抱住了傅淮安,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双脚盘在了人家的腰上,双臂死死地抱着脖子。

傅淮安扛着铺盖卷儿,怀里突然多了个人,虽然对于他不是啥负担,可是到底还是没忍住。

嘴角勾了勾,媳妇儿投怀送抱,让他感觉舒心的很。

一只手牵圈着媳妇儿的腰,轻声的安慰。

“别怕,不过就是一只老鼠。”

“那是一只老鼠吗?你不知道我最怕老鼠。”

“好了好了,它已经跑了。”

傅淮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脊梁,陈安安总算平静下来,不过手圈着他的脖子,根本人不敢下地。

伸着脑袋在那里东张西望。

“怎么办?要是再出来一只老鼠怎么办?我害怕。”

傅淮安拍了拍她,

“行了,下来!

你站到外面去,我来打扫。我把屋子收拾好,你再进来就没有老鼠。”

陈安安一听这话,连连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傅淮安把人抱到门口放下,俩人一出门吓了一跳,门口站了五个人。

正惊讶的盯着他们,尤其是刚才刚把陈安安从怀里放下来。

陈安安脸一红,傅淮安急忙笑着跟五个人打招呼。

“你们大家好,我姓傅,叫傅淮安,这是我媳妇儿陈安安,我们俩是新来的。

以后就住在这里,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看到他们如此热情的自我介绍,却彼此没再说话,摇了摇头,转身进去了。

这种冷漠的态度让人很惊讶。

陈安安只好站在外面,傅淮安进窑洞里拿着笤帚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扫了个干净。

其实这窑洞并不大。

靠门口的地方就是一张炕。

土炕连接的灶台,既能做饭又能取暖。

炕靠着的就是外面的那个大窗子,不过窗子现在破破烂烂。

这里显然没有供应链,不过好处就是窑洞的墙比较厚,所以隔音效果比较不错。

等到傅淮安收拾的差不多,陈安安这才背着包袱,拎着铺盖卷进去。

“这可咋办呀?这炕上不铺一个席子,上面全是土。”

“行了,你别管了,你先在屋子里擦洗一下,我去找队长要点儿报纸。

再想办法看看谁家能弄来个席子,顺带咱们也得弄点儿粮食回来,要不然没饭吃。”

傅淮安一听这话,知道这活儿是自己的。

陈安安一听连连点头,把东西放在一边儿,然后找了一个盆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才发觉他们这里可没有水管儿,水龙头什么的,打水全靠要到山脚下的河边去打水。

人家其他窑洞门口都放着一个水缸。

上面盖了一个木头的盖子,显然是怕有脏东西进去,更怕老鼠,虫子什么的进去。

陈安安什么都干不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傅淮安就回来了,不光傅淮安一个人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帮着傅淮安扛着席子,还扛着粮食。

傅淮安则是背了一口大缸。

小男孩儿见到陈安安脸一红,脸是黑里透红。

看到陈安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主要是陈安安这一张面孔过于漂亮,一看就是城里人。

陈安安笑着跟男孩子打招呼,让人家把席子帮自己放到炕上,男孩儿也很听话。

这才知道原来这是队长家的大儿子。

今年15不上学,已经在队里干农活儿。

顶得上一个成人劳动力。

把人送走,陈安安才总算是把炕上铺出来,铺上席子之后再把被褥什么的靠墙根儿的地方可以放好。

总算是这个地方像个样子。

傅淮安把粮食口袋放到靠墙根儿的那个大缸里面,上面盖上盖子。

“一会儿我去队长家再扛两口,刚回来,这里粮食都得放缸里,不然就全喂了老鼠,还有水也得储存。不然到时候可没水。”

从腰间拿出来一把铁勺子。

“这可是好东西,你那报纸糊窗灵子,我给你打点儿浆糊。”

傅淮安用白面做成了浆糊,给陈安安放到炕上,这才起身继续找生产队长拿东西。

陈安安也没闲着,把那些报纸进行裁剪之后开始往窗户上糊。

用浆糊纸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们生活有多苦。

她跟着傅淮安直接去了小院儿里,虽然小院儿日子不好过。

但是小院儿那里起码还是玻璃窗子,而这里只能糊报纸。

这是第一次见到用报纸糊窗子。

糊上之后屋子里光线更暗。

可是只能用这种办法。

好在陈安安做事仔细,所以报纸糊出来还真的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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