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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开心的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棉袄。

刚才还想着说要不然从商城里买一件坎肩儿回来。

可是这会儿觉得费那个功夫干啥呀?

老太太接过去衣服摇了摇头,

“行了,赶紧早点儿睡吧,就你那小身板儿累的够呛。”

陈安安把老太太送走,是真的回来关上门倒头就睡,她是真累坏了。

这一天的工作真比她做一天手术还累。

早上还是老太太敲窗户把陈安安叫起来的。

“陈安安,赶紧起。”

陈安安翻身坐起来才感觉到屋子里凉飕飕的。

刚才把脑袋都缩在被子里,才觉得暖融融,这一阵儿一出被子冻得浑身发抖。

最重要的是昨天抬石子儿的后遗症显然现在已经显现。

浑身酸疼,胳膊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陈安安叹了口气,这才开始第一天这种日子。

估计得伴随自己起码两三年。

陈安安穿了衣服下地,冷的根本都不愿意去洗脸。

打开屋门,就看到老太太手里拎着的一件儿马甲式棉袄。

“把这个穿在里面,外面套一个罩衣就行。动作快点儿,厨房里的热水烧好了,过来打热水洗脸。

饭也做好了,吃上一口,一会儿给你带点儿吃的中午吃。”

陈安安拿着那件坎肩棉袄,眼眶有点儿红,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除了傅淮安和傅明月之外,身边关心她的人真没有多少。

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来到这陌生的大队里,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好。

以为今天不可能有这件衣服穿,主要是想到老太太不能一晚上做出来。

却没想到老太太真干出来了,光看到老太太眼睛底下的阴影,就知道老太太昨天一晚上没睡。

“大娘,谢谢您!”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儿,

“谢啥谢,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也没啥觉,反正晚上也睡不着。

别在那里废话,赶紧过来洗脸吃饭,一会儿又要上工了。”

陈安安这一次动作利索了很多,把马甲穿在里面,外面套上罩衣,虽然感觉有点紧绷,但是好在这样穿上之后,希望今天能少受点儿罪。

到了厨房里果然热气腾腾,咬了点儿热水,洗了把脸,果然用热水洗脸舒服多了。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二和面儿的馒头,老太太也舍不得光用细粮。

还有一大碗的小米粥,两个馒头就着咸菜下肚,一大碗粥喝下去。

老太太用饭盒装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切好的咸菜丝,盖好饭盒儿,外面又用包袱包了一遍。

“中午肯定凉了,不过好在馒头还行。”

“你这丫头干啥啥不行,你说你干活儿不行吧?做饭也不行。哎,真服了你,我老太太遇到你还是真倒霉。”

老太太属于骂骂咧咧把人给送出去。

陈安安笑了,虽然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她是看出来了老太太绝对的嘴硬心软。

陈安安临走之前回头望去,看到老太太站在院门口望着自己的背影。

不由得心里一暖,转身跑了回去,老太太惊讶的看着她从远处跑了回来。

“你这丫头这是咋了?落下啥了?每天丢三落四的。”

陈安安跑到老太太跟前,猛然一把抱住了老太太。

“刘大娘,谢谢您。谢谢有您在我身边。”

然后放开老太太转身就跑,老太太愣了愣神儿,然后嘴角扯开,嘴角越裂越大。

“这个死丫头就是城里人,奇奇怪怪的,搂啥搂呀?”

“哎呀!弄的我这老太太怪不好意思的。”

老太太回院子里,陈安安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工地。

工地上的其他人见到陈安安打招呼,毕竟昨天陈安安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没说有多亮眼。

基本上不出大家所料,可是比起那些当初来的女知青来说,已经算是吃苦耐劳。

能吃苦的人们,在一般人的心目当中已经觉得很有优点。

农村人大多数都喜欢那种能干活儿,能吃苦。

赵婶子见到陈安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到她衣服鼓鼓囊囊,就知道应该是穿上了自己昨天嘱咐的衣服。

有点儿埋怨的说,

“你昨天忘了把衣服送过去,晚上是不是刘大娘给你弄的呀?

你昨天要是送过去衣服,我连夜就给你把衣服赶出来,你说让人家老太太熬了一晚上,这像啥话。”

陈安安笑着说,

“没事儿,嫂子。大娘做衣服的手艺可真好,才一晚上就赶了出来,而且针脚特别密实。”

“那是刘大娘以前,那是村里有名的好手。

以前打鬼子的时候,老太太可是有名的妇女主任。专门带着村里的妇女们给那个时候的同志们做军鞋,做军衣。”

“这是年纪大了,可是手艺可没落下,老太太那手艺在村里赫赫有名,老太太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就是命不好,儿子和丈夫都为了祖国献出了生命。

老太太除了脾气不好,其实在村子里风评特别好,人品也特别好。”

陈安安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身上也有些传奇。

今天穿上了那件马甲,果然干起活儿来的时候,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大概还是源于昨天晚上老太太上了药之后,早上这背部感觉根本一点儿都不疼,好像是长好了一样。

陈安安对于抬石子儿的工作已经渐渐能够熟练掌握。

从一开始背部天天起血泡,在一个礼拜之后这血泡已经不起了。

尤其是老太太给穿上坎肩之后,这个血泡的起的速度是越来越少,主要是起也就是那么一两个。

陈安安熟练的掌握工作,每一个礼拜会抽一天时间去找嫂子家里给小丫头扎针。

还别说,才一个月小丫头居然有点儿起色。

当然这种起色外人看不出来,也就是赵寡妇天天在身边照顾的人才能感觉比较敏锐。

以前孩子嘴角抽起来,说话的时候总是含糊不清,每一个字都咬不清楚。

可是现在这孩子嘴角的弧度小了很多,叫妈妈也能叫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听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妈妈的两字的时候,赵寡妇都哭了。

也许她盼望的仅仅是这个而已。

村里人只是知道陈安安跟赵寡妇走的近而已,但是并不知道陈安安在给赵寡妇的女儿治病。

所有村里人都不知道陈安安以前是个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城里的年轻姑娘。

好在一个月之后天越来越冷,第一场大雪下来之后,他们工地上的活儿算是彻底停了。

这里的冬天冷的很。

工地地上的土都冻得硬邦邦,根本不可能干活儿,所有人进入正式猫冬。

陈安安也躲回了屋里,不过唯一糟心的就是小屋里睡的这张木床,睡在上面总是冷的透心凉。

想念自己的火炕。

啥时候能睡在火炕上呀?

那才是冬天必备的神器,现在睡在这张木板床上。

屋子里又没有炉子,可想而知滴水成冰。

陈安安最近已经开始琢磨,要不然等到明年开春儿,死活得找生产队长要快宅基地想法子盖房子。

手头还有自己挣的工资,盖个房子还是没啥问题的。

可是又有点儿犹豫自己在村子里能待多久,其实她也说不好。

她想过回城,如果一旦风头过去,无论如何,陈家人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自己。

就是三个哥哥也不可能不管。

她也不想一辈子在农村待着,这不是自己的理想生活,回到城市里,无论做什么也比现在强。

她可没有种田的精神。

所以去盖一套房子出来又有什么用?

就为了住个两三年!

可是晚上在这里冷的睡不着觉。

终于陈安安病了。

能不生病吗?

想在商城里买点儿东西利用,可是除非去买暖宝宝,别的都派不上用场。

这里连电都没有,弄个电褥子回来根本派不上用场。

除了热水袋和暖宝宝,还真没有第三样可以用的东西。

陈安安因为冷得厉害,所以感冒了,缩在被子里浑身发冷。

老太太早上起来做饭,平常他只要一起来做饭,听到动静陈安安就会起身。

还别说,陈安安虽然是个城里姑娘,但是最起码不懒也有眼色。

可是今天陈安安屋里居然没动静。

老太太愣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窗子,

“小陈咋还没一起呀?起来吃饭吧。吃完饭你再回屋睡。”

屋里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大娘,我今天有点儿头疼,我就不吃了,您吃吧。”

陈安安昏昏沉沉的回答道。

刘大娘愣一下。

“你是不是感冒了?”

屋里没有声音,大娘想了想,又回了灶房,找出来自己留下的老姜切成了姜丝直接煮进了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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