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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回神,正欲回答时,宋三郎便因看到虞滢走了过来。

看到虞滢时,宋三郎似乎也惊讶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太过冒犯多看。

宋三郎解释道:“平时阿柳在棚子看着,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就在前边支个摊子买些吃食,挣几个钱也顺道看着,省得有人寻麻烦。”

说到这,宋三郎有些拘谨:“我摆了个摊子,也能挣一些银钱,这吃食的钱,弟妇便不需要再给我了。”

虞滢摇了摇头:“这事等宋三兄回玉县拿货时再仔细商量。”

不影响这买卖,虞滢自然是不在意的,但还有旁的事情让宋三郎帮忙,这点小事倒不需要急着商量。

听这话,宋三郎听出了她还有旁的事情要说,便道:“弟妇正好来了,我便与弟妇说一说这两个月的盈利。”

宋三郎先前回去一趟拿过货,期间也让人送了信回来,一是缺的货,二是宅子的事情,三是等年中的时候再回玉县仔细算出盈利。

虞滢点了头,道:“那就去茶楼说一说吧。”

宋三郎把买糕的摊子收回来。

苏姑娘小声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便拿了几包糕给虞滢。

“这是苏姑娘做的,她说送几包给东家。”

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会做些糕,正巧宋大哥要摆摊子,我就自告奋勇了。”

虞滢看了眼二人,似乎瞧出了些什么,但也没有戳穿,只笑着接过糕点:“那我便多谢苏姑娘了。”

从棚子离开,虞滢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的与宋三郎道:“宋三兄若是喜欢人家姑娘,便趁着大兄在郡治,托大兄去提亲。”

宋家的情况,自然是不能让他们来的,他们一来,知晓了宋三郎所在,往后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伏震比宋三郎大个一岁,二人也以兄弟来称,作为兄长去提亲也是说得过去的。

听到这话,饶是宋三郎个糙汉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弟妇是怎么看出来的?”

虞滢笑了笑:“你们说悄悄话姿态虽然如常,可眼神却骗不了人。”

宋三郎默了默,随即道:“我算是无家可归之人,也不能确定是否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安稳的家……

虞滢笑了笑,没有过多劝说,只道:“宋三兄是有衡量的,我便不多说了。”

宋三郎点了点头。

二人到了茶楼。

现在早不早,晚不晚的,倒是没有什么人。

他们到二楼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楼上也没几个人,待小二送上茶水后,虞滢开门见山道:“我与二郎商议过了,趁着现在粮食便宜,想往你先前帮我租下的地方囤一批粮食,往后粮食涨价再卖出去。”

宋三郎一愣:“粮食价钱还会涨?可现在粮食挺便宜的,好一点的是五文钱一斤,差的四文钱就够了,说不定往后还会更便宜。”

虞滢摇头:“我看未必。”她压低声音道:“现在百姓就算是卖粮都未必能够交赋税,那些年轻劳力便只能服徭役,少了劳力,耕种田地的人也会减少,粮食也会减少,吃粮的人可不会减少。”

这个说辞,是虞滢和伏危二人通好气说的。

虞滢粮食要的并不是很多,也不需要送离郡治,所以能暗着来。

宋三郎听了这话后,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那这粮食明年是不是真的会贵?

宋三郎看向虞滢:“弟妇想让我做什么?”

虞滢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一个女子收粮到底不便,再者怕有人盯着伏危,也不好亲自收粮,所以我想让你帮忙请几个人收粮食。”

宋三郎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问:“弟妇想收多少粮食?”

“一百八十两的粮食。”

宋三郎惊讶了一下。

一百八十两的粮食,寻常农家自家种有粮食,再食些杂粮野菜,一年嚼用不过二三两。

富贵些的人家,也不过是五两左右。

这要是省吃俭用一些,这么多粮食,都能够吃三年的了。

惊讶过后,又逐渐镇定。

伏二郎和伏家弟妇都是极为聪慧的人,一个进了衙门被知县大人重用,一个年纪轻轻,身为女子都能开一间医馆,智慧与胆识自是不用说。

更别说这弟妇还有恩与他。

与他们同道而行,必不可能害他,且说不定还有所益处。

宋三郎想明白后,也没有过多过问,应道:“那成,我这两日便寻人收粮食。”

虞滢低声嘱咐:“莫要张扬,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帮人收的,赚些辛苦钱。等收好粮食就送到宅子去,再用麻袋装满沙子装作粮食运出去倒了,往后你便搬到那宅子去帮忙看着点。”

听到她这么说,宋三郎依旧是没有半句疑惑的话,依旧点了头。

“银子我让大兄给你送去。”

宋三郎点了头,随而问道:“棚子这段时日也有二十余两的盈利,不知可要一同买粮食了?”

听到这话,虞滢沉吟了一下,随后点了头:“拿出二十两来收粮食,凑个整数。”

二百两并不算多,或许在县城会让人好奇叨唠个几句,但在郡治倒是没有可稀奇的地方。

与宋三郎道别后,虞滢便回了客栈。

宋三郎在街道上随处看到有人粮食,思索过后,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百姓都想有存粮,但奈何要交税,粮食都得卖出去,哪里还能存得下来粮食?

他手中恰好存了些银钱,不如也囤些粮食,省得往后贵起来。

多囤粮食肯定是没错的。

虞滢回了客栈,伏危还未回来,便衣衙役也都还在客栈中。

今日他才去太守府呈上折子,还上告,自是不能先收粮的。

虞滢把拿回来的糕分了两包出去,留了一包自己尝。

直至晌午,伏危和大兄才从太守府回来。

她恰好见到兄弟二人,也看见大兄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显然是遇到难事了。

入了屋中,给他们倒了茶水,打开糕点后才问:“出什么事了?”

伏震水也没喝:“今日去太守府,传话的人让二弟准备后日参加围猎。”

虞滢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忽然反应了过来:“围猎?骑马的围猎?!”

她错愕地看向伏危。

伏危无奈地点了点头。

虞滢:……

让一个残疾人骑马,也不知那太守是怎么想的。

三人相坐无语。

这摆明了是想找趣子,若是伏危不参加,收粮一事指不定会被为难呢。

虞滢不用去猜测,也知伏危只有应下的份。

虞滢倒是听说过残疾人是可以骑马的,只是这问题不在于残疾人是否能骑马,而在于伏危不是残疾人,他的肌肉记忆可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骑在马背上一不留神,双腿就先与他的想法做出动作,从而让人发现这腿疾是假的。

原本这腿疾是为了掩姓霍那父子俩的耳目,可在这沈太守面前忽然好了,那就麻烦了。

沈太守这个人,虞滢就算不了解,也从之前的行事知道是个好面子,不容人欺骗的人。

伏危望向虞滢:“你能否针灸,让我双腿暂时失去知觉?”

虞滢有些为难:“我知道是知道,就是没试过。”

以前到底是根正苗红的好公民,学是学过这些理论,可实践的却是用来医人救人,那里实践过这种让人双腿失去知觉的法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可以用类似麻沸散的药。”

伏危皱眉:“可这是口服的。”

虞滢道:“也有外敷的,只是药效较短。”

想了想,她又道:“除却这个,还要制作一个马鞍,固定住你双腿,腿脚便是夹不住马肚也能让你稳坐在马上,就是这只有两日了,这马鞍恐怕也做不出来。”

也会费钱。

这沈太守真真是只知玩乐,不知民苦。

伏危沉默了一瞬,道:“从太守府离去前,传话的典史说过,我若有什么需要,倒是可以与他说。太守既然为难于我,我自然不能自费做马鞍。”

夫妻俩都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相视,看到对方的眼神,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毕竟,准备买粮了,二人的家当加起来都没十两,还外债一百两呢。

他们是负债累累的穷人。

吃过中食后,伏危安排人去收粮,然后在房中与虞滢商量马鞍怎么做。

虞滢根据后世见闻,很快就有了法子。

马镫原是用皮革吊着,改为两条硬实直铁打死,再在直铁上加上四个皮带式的环扣,上马后牢牢卡住小腿,以免腿脚不便时摔落,同时也能提醒伏危双腿,它们是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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