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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被咬伤,伤口在汩汩流血。

虽不懂治牲畜,但却知如何止血,治疗伤口。

“把马压住,我给他止血缝合。”

镇定的让侍卫按住了马,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止血。

彭城王安抚了一下黑马,那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显然也是个姑娘家的声音。

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姑娘。

听侍卫所言,这姑娘大小是个主子,是周家的姑娘。

扮成个小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衡戟大抵明白了豫章郡公的意思。

扫了一眼那迅速给马止血,且还轻抚着马脖子安抚马的情绪。

倒还真不是个花架子。

只两息便收回目光,牵着黑马与周毅道:“我这坐骑不喜人太多或是马太多,这府中哪里有树木草地多却人少的地方”

周毅思索片刻,带着他到了后山。

留了人照看后,方回到了宴厅。

饭毕,彭城王直接说去商议结盟后的细节,伏危自是要留下来的,也不知何时回去。

是以,吩咐人回去告知一声。

虞滢便是在医馆,也听到了彭城王已经到了豫章城的消息。

心不在焉了小半日,伏危的下属,也就是自玉县跟随来的霍衙差,如今的千夫长,来了医馆报信。

道今日伏先生不回去,在郡公府住下了。

虞滢诧异:“怎的是霍大人来传话。”

像这种随意差个人回来就可,不至于让千夫长回来转述。

霍千夫长望了眼四周,道:“大人转述,今日彭城王已至,郡公确实有联姻的意思在,今日府中马受惊,伤了不少的侍卫和马,郡公让周六姑娘去给马治伤了。”

虞滢沉默了片刻,点了头:“我知道了,多谢霍大人。”

霍千夫长离开后,虞滢沉思许久。

豫章与彭城联姻,若在庆功宴之前而言,只要周家的姑娘,对于周家主母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毕竟无论是哪个周家庶女,她的庶母和血亲兄弟姊妹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是绝不可能让自己的老来女嫁一个出身低微的彭城王。

而且还是那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可现在全然却不同了。

自庆功宴之后,周世子被除去世子之位后,郡公夫人执掌中馈的权利也没了,还被禁足院中,或依旧能让拿捏住七分,可余下却三分是潜在的危险,且在助周三朗拿回世子之位的作用上,也是冒险的。

唯有让自己亲生的女儿与彭城联姻,才可保证日后彭城是站在她儿这边。

可周宗主已然忌惮顾家,又怎会让顾家重新得势?

自然不会让嫡女与彭城王涟漪,这点估计郡公夫人也知道,必然会想旁的办法。

虞滢见过这位嫡出姑娘,因为是郡公夫人三十五岁才升生的,尤为宠爱。

虞滢曾在入府的时候,见过她掌掴下人的凶狠模样,不是那种刁蛮任性却保持着善良的傲娇小姑娘,就纯纯的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脾气虽坏,可却被精养得肤如凝脂,甚是貌美。

若以外貌而言,嫡出姑娘比周六姑娘要胜出一筹。

但论起品性,周六姑娘远远超出嫡出姑娘。

若这联姻的人是嫡出姑娘,那六姑娘就不用远嫁彭城。

可结果便是让郡公夫人和周三朗拉拢了彭城这个势力。

虞滢倒是希望彭城王没有联姻这个心思。

伏危确实一宿没回来,第二日还是随从回来拿的衣裳。

虞滢去抓了几幅熬夜茶给随从,道“熬夜伤身,这些给先生送去。”

随从却道:“早间郡公吩咐了六姑娘熬了一壶清神茶。”

滢雪顿了一下,也就把熬夜茶收了起来。

连续两日,伏危皆留在郡公府。

郡公府还未传出签订盟约,便是条约还未定好,尚要商议,而联姻的事,估计是在盟约后提起。

毕竟联姻是锦上添花,是稳固的作用,没必要在结盟前闹不愉快。结盟已定后,成则自是最好,不成也不会因此闹不快而拖延结盟。

在第四日,伏危在早间回来的。

虞滢正欲出门,见他回来了,又多待了一会。

罗氏给他盛了粥后,便去忙其他的了。

虞滢等着婆母走了,边给他夹菜边问他:“商议好所有的条约了?”

伏危喝了口粥,点头应:“已然定下,最早明日能签订,最晚也是后日。”

“那联姻的事是不是也该提了?”

“这几日,以周六姑娘出现的次数来看,周宗主没明说却是明显在撮合了,相信彭城王早已经看出端倪了,估计周六姑娘的生母也察觉出来了。”

能在郡公夫人那样强势的主母底下还能过着安生日子,便说明也是懂审时度势的,又怎会不明白周宗主的想法?

“彭城王看穿了,什么反应?”

伏危淡笑摇头:“什么反应都没有,便是周宗主大概都不知彭城王究竟是否乐意联姻。”

伏危说罢喝完最后一口粥。

虞滢给他递过了帕子:“那依你这几日看来,彭城王最后会答应联姻吗?”

伏危擦拭了嘴角,望着她,静默了片刻,应:“会。”

虞滢望着他,眼中浮现疑惑。

伏危思索了片刻,才言:“大概是家的温暖。”

狼尚且是群居而过,更莫说是一个对家人有所眷恋的人,在饱经过沧桑和孤独后,自然是想成家的。

至于成家对象是谁,只要不厌恶,应该都没差别。

虞滢也是一愣,这答案属实出乎她的意料。

“所以说,无论是周六姑娘,还是周八姑娘,都有可能答应。”

伏危显然也已经想到了郡公夫人会走的棋。

这位周八姑娘便是郡公夫人的老来女。与周七姑娘同岁,相差不过半个月,都已经及笄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伏危回来当日下午, 周六姑娘的贴身婢女神色急切的来医馆寻了虞滢。

这几日,周六姑娘和周七姑娘都没有到医塾上课。管事来告假,道是这些天不便来上课。

到底是什么原因, 虽未明说,虞滢心知肚明,况且还是郡公府的姑娘,她自是不会追根究底。

周六姑娘的婢女来寻虞滢,她不意外,所为何事她也大概清楚。

虞滢嘱咐了几句医馆的大夫后,便领了两个医女一同随着婢女去了郡公府。

只是才进府, 便迎面遇上要出府了几人。周毅出门相送的一个男人, 陌生且气场强大的男人。

从看见这个男人的瞬间, 虞滢一息间便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彭城王。

身形确实高大, 以现代丈量来看,一米九的身高, 身形高大, 但绝对算不上壮硕,毕竟被圈养起来的奴隶, 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之下, 怎么可能养得过于壮硕。

先前对这位彭城王的印象都来源自伏危的描述, 以至于虞滢一直以为这是个身形异常壮硕,且长相凶狠的男人。

但今日一见,壮硕和凶狠都算不上。

不是那种极为壮硕的, 也不是那种长相凶狠的, 可气场却异常强悍。

有些人便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淡淡的暼你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压迫感。

让人置身深海也不为过。

到底是有过怎么样的经历, 才能让人浑身环绕着这种压迫。

虞滢只是静顿了两息后,便站到了一旁,等周毅走来时候,朝着他们微微颔首。

周毅脚步停了停,唤了声:“余娘子来府上可是有事?”

会以夫姓称呼虞滢,却也有尊重或与之往来深重的称呼本姓。

本无甚兴趣的衡戟,在听到这声余娘子的时候,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年轻的妇人。

虞滢应:“六姑娘有些不舒服,妾身特来看看。”

周毅听到余娘的的话,心知六妹是怎么了,也没有戳破,只点了点头,正说要走,身旁的彭城王开了口。

“伏危是你丈夫?”

虞滢愣了一愣,很快便平静地低头应:“正是妾身丈夫。”

“妾身余氏见过彭城王。”

没有任何引荐,只凭感觉就认出来了他是彭城王,这点眼力劲倒是和伏危一样。

衡戟看了她片刻,不知看出了什么,半晌后,缓缓开了口:“你们夫妻,确实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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