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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想着再争。

可一个两个,都把他往那个位置上逼。

母后为的是他,因此受舅舅唆使自缢。而顾家想要得势,唆使了母后自缢。父皇为的是制衡两个儿子的权势,让他们博弈。

他们各自有目的。

除了母后外,他也不过是后者两人调用的棋子。

“父皇,我知道,我只要不弑父,很大可能不会成功。”他朝着周帝粲然一笑:“我想过了,不成功的话,那就死吧。”

说罢,蓦然抽出匕首,径直往他自己的心口处捅去。

周帝蓦然瞪大了双眼,镇定从容顿无,疾步从位上走到了英王身前,把人扶在了怀中。

声音多了丝哽咽:“老三,何必呢。”

英王嘴角溢了血,笑着问:“父皇,你后悔吗?”

他问的方才所言的那些假若没有的可能。

周帝闭上了眼,声音哑了些:“后悔吧。”

或许,一开始就该立了储,让他离开皇城。

英王吐了口血,道:“别找王妃他们……”

说着,闭上了眼。

周帝看着没了生气的儿子,看了眼他的掌心。

依旧还是没有学会果断待别人,但学会了果断待自己。

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最终,还是放下了儿子,站起了身,缓慢的走回位上。

看向伏危:“把英王送回王府,落葬他母后身侧吧。”

话落,又道:“看看谁没死,逼问他们,送殡的人在何处。”

伏危觉得,素来中气十足的周帝,在这一刻,似乎老了许多岁。

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顾国舅,在皇宫外头被围了个现形。

而禁卫连夜去了顾家抓捕。

英王死了,可造反的消息却没有传出去。

倒是顾家造反被抄了家。

英王在这个时候死了,有人心知肚明,可宫中没有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敢妄议。

原本需要审问送殡行伍的行踪,可第三日,人便由景王给护送回来了。

旁人不知晓,倒是虞滢去景王府给景王妃看诊的时候,听景王妃说了。

他们遇上了贼人,奈何人数不够,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女眷,周毅带人调虎离山,不料英王妃出卖了她们。

她们也被抓了起来,折回来的周毅被暗中带人伏击了贼人,把他们救了出来。

这些过程便也就花费好些时日。

当时英王妃及英王的子嗣也不见了踪影。

虞滢明了,听伏危提过英王最后说的话,也就明白为什么要周帝不要找他的妻儿了,想是早早的安排好了去处。

似乎料到了自己会败,但又把顾家放在刀尖上。

英王……

虞滢已然看不透这个人了。

或许不是坏人,只是站的立场不同,如同周毅一样。

自英王造反后,周帝身体似乎有些不好了,虞滢进宫看诊过。

比起以前,差了好多。

大抵是因英王的死,心中已然生郁。

没有多久,便立了景王为储君。

把两个皇子送去了封地。

旁的立法,科考,变革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次造反,没起太大的波澜,皇城的人也不太清楚,是以紧张了几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虞滢与伏危一同从宫中出来,听到街头有卖栗子的叫卖声,伏危道:“我下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说着,便下了马车。

虞滢也撩开帷帘,看着热闹的街头,听着摊贩的叫卖声,淡淡地笑了笑。

恰逢伏危撩了马车帘子入内,看见她在笑,便问:“笑什么?”

虞滢待他入座后,也放下帘子,倚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轻松愉悦:“书中正文结局中所描写的太平盛世,我想,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伏危闻言,也淡淡笑了笑。

他大概没与她说过,在他的心底,有她,才能算得上太平盛世。

无她,或许他只能看得到太平盛世,却感觉不到幸福,安康,喜悦。

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他道:“我们回家吧。”

虞滢反握他的手,应:“好,我们回家。”

衣衫皆不整,虞滢就着了一件小衣,肤色莹白。

她怪不好意思地抬手捂着伏危的那双多情目:“别这么瞧我。”

伏危面相俊美,有时候虞滢都给瞧迷糊了,更别说是在榻上。

有时候身体还没有达到那个敏感处,倒是望着伏危那带着欲色的面容, 双目, 她视觉上就到了。

伏危把她的手轻轻扯开, 认真地望着她, 问:“你可是有身子了?”

虞滢略微羞赧的道:“还没确定。”

还没确定,便是十有七八。

伏危呼出了一口气, 往旁躺下, 平息了片刻后,把人拥在怀中。

说:“孩子来得很是时候。”

太平盛世出生, 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虞滢问:“开心吗?”

伏危望着帐顶, 如实说:“不知道, 心下有几分陌生,有几分奇怪,想要笑给你看, 好似又有些假。”

虞滢轻踢了他一下:“说得好像有点冷心冷肺了呢。”

伏危笑了:“人都是靠相处才生感情的, 或许现在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但可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下就莫名有了想象不出来的感觉。”

虞滢:“那你可要记得把你第一眼见到他的心情告诉我。”

伏危轻声应:“好。”

秋季末, 虞滢生了个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却不皱吧。

拒伏危所言。

他看到小小的一团时,心情是柔软的,当同时也战战兢兢的想着,这么小的一团,被人抱的时候,会不会压坏她。

往常淡定从容的伏先生,抱起刚出生的小闺女,手都是僵的,额间也有了汗。

练习了好几日,才慢慢的没那么僵硬了。

他也在慢慢的在学一个父亲。

原本想去与大兄取经,可才问:“怎么养姑娘。”

伏震才想说话,忽然又听他二弟说:“算了,不该问。”

伏震:……

什么意思?

伏危看向逗弄着女儿的侄女。

方才问出来了,才想起以前侄女的砢碜样,还是不要问伏震的好。

他自己教养,能比大兄养得好,自然也能比别人养得好。

伏危想取经的心思也淡了。

每日下值下朝回来,先找女儿的娘亲,然后再找女儿。

虞滢曾打趣的问过他,女儿和老婆,最稀罕谁。

伏危倒没说一样稀罕。

“先有妻,后有儿,稀罕谁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这话,把虞滢乐了一整宿。

日子就这么太太平平的过,外头的日子也慢慢的好了。

过了七八年,周帝不得不服老了,身体每况愈下,若再操劳下去,熬不了多久了。

全部还想继续熬在皇位上,做出功绩。

但与大管事出了一趟宫后,回去便退位给了太子,自己做太上皇去了。

大抵是没有那么多事操劳了,多活了好几年。

虞滢只生了一个女儿,与伏危一合计,后来就没打算再生了。

第十年,他们回了一趟岭南。

见了故人。

何叔何婶身体依旧健朗。

宋三郎几个孩子也已经很大了。

陵水村靠着草药,虽没富起来,但也吃穿不愁了。

苍梧郡的太守,没再敢太奢靡,但也没有太大的政绩,依旧耗在那个位置上准备养老。

她与伏危走了曾经走过的那些路。

从陵水村到采药地方的山路。

从陵水村去玉县的路。

从玉县到苍梧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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