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下）（1 / 2）

吴森从林和平“好消息”三个字上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应该是对李老的正面回复；至于第二层意思，应该是对李老负面的回复，如果两国不愿意履行约定，那么林和平完全可以认为此事很有可能是李老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杜撰出这么个听起来无比荒唐的事件，地球并没有面临巨大的风险，又或者事件是真，但远没有李老讲述的那么严重。

这次的寂静更加漫长，应该是李老回避了林和平，在向他的上级汇报此事，而他的上级或者上级的上级又要与两国交涉，等他们内部商议好后，才能再将信息逐级传达回来。吴森能从耳机里寂静的空气中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老式微型磁带录音设备的杂音同时又让她感到非常不安。她想和林嘉铭聊点什么，但面对这样一件，在她这种平民看起来犹如天方夜谭的事件，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符合自己的身份。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然向坐在旁边的林嘉铭说道：

“我想起来一件事，第十次发射的前一天下午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我在访客休息间等爷爷时刷到过一条新闻，具体标题记不清楚了，内容大概是某国将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停止全球所有的军事行动，具体原因却没有提起。也就是说……”

“没错！不过，讨价还价还是有一些的。”林嘉铭的语气非常镇定，显然他对此事已经有一些了解。

“这些……都是真的吗？”

吴森的发问小心翼翼，就好像稍微声音大点儿，那颗名为1993RO的天体便会立刻脱离海王星引力的共振，朝着太阳系的中心飞来。相比较吴森的小心翼翼，林嘉铭的语气显得非常自然。他与吴森攀谈道：

“有些事情，该来的躲不掉。既然躲不掉，就用最合适的途径解决它，这也是爷爷最后答应五国，秘密配合此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说的秘密配合是指？！”吴森的思绪远飘了起来，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林嘉铭从旁解释道：

“吴森，你可以想象，如果此事公开，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

“面对即将到来的末日，全球民众会陷入恐慌，经济将会崩溃，社会规则将会瓦解……”

“工厂将会停工，生产将会停滞，人类的生育率会直线下降，维持人类社会稳定的基本规则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即使是在一些法制比较完善、控制力较强的国家，也将会在全球经济崩溃的环境下，只能勉强维持民众的基本生计。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组织或个人的煽动，人类将会提前迎来末日。”

吴森和林嘉铭同时望向面前的碧蓝江水，身后的沿江大道上虽有疾驰的汽车发出阵阵噪音，但这些响动在二人推想的人类末日面前，显得非常和谐、安静。和录音里面一样，吴森和林嘉铭此时也陷入了沉默。

“爷爷太难了！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负重前行，还要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猜疑甚至是唾骂。”不知过了多久，吴森的感叹打破了二人的寂静。

“最难的是你，我亲爱的吴森。你本不应该卷入这件事，但现在你却成了这件事最纯粹的受害者。”林嘉铭安慰道，“不如……”

耳机里李老的声音打断了林嘉铭，说道：

“林老，美方面已经答应了您的建议，他们马上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即日起一周内，停止其在全球的所有军事活动。半个小时后，您就可以通过新闻看到相关消息。”

“咳……咳……”林和平镇了镇痰，说道，“那俄方面呢？”

“俄方给的回复是，最多可以提供实时位置的数量为三艘，我这次来带了五个人，其中一位是负责信息技术的，他现在可以立刻向您展示。”

“看来俄方还是有所保留啊。”林和平的话显然让李老有些脸上挂不住，他并没有就所谓的保留做任何辩解，不过林和平也没有让对方难堪，说道，“三艘已经很不错了，我想五国的联盟应该刚建立不久，相互之间应该还有很强的防备之心。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让一个国家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来。我接受这样的答案，等两边都确认无误后，我将履行我的诺言。”

“感谢林老的理解，我代表大家，向您表示感谢！”

“李老使命必达，实在让人肃然起敬。我们是在这儿看吗？”

“我的校官已经在隔壁房间架设好设备，随时等林老您过去。”

“走吧！”

接下来，又是长达二十多分钟的寂静。因为林嘉铭的事先告知，所以这个结果对吴森并没有太多新的震撼，反倒是作为媒体人的职业习惯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难道要把这件事一直对大众隐瞒下去吗？”

吴森对这件事的看法，让林嘉铭多少有些担心。如果这件事披露出来，往小了说和平实业将被置身在双向的信任危机中，往大了说将会造成时局的动荡，甚至导致五国太阳系拯救计划的破产。

“民众的知情权固然重要，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