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遗嘱24（2 / 2）
“没错。我派去保护你爷爷的特种兵，是我从三军中挑选出来的兵王，他们无论是从军事素质上，还是个人能力上，都是我军的刀尖。能在他们4个人手中杀死林老，对面的来头一定不小。所以，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李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原谅他们的话，我想让他们继续保护你。”
吴森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老的问题，她问道：
“从我返回地面，到身体机能恢复，再到匆匆返回广州老家，参加爷爷的葬礼，我听到很多关于爷爷遇害信息的碎片。即使是亲身经历此事的阿迪力的叙述，也存在很多逻辑上的漏洞。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得到一个完整的版本。您能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细节吗？”
李老沉思了片刻，吴森的问题仿佛是在揭他的伤疤。
“你倒是挺不把我当外人，敢于直接问我此刻我最不想提及的事情。这样很好，你的这种交谈方式，会节省我们以后很多的沟通成本。”
“您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我不认为这些打击能消沉您的意志。就像今天在会上，我没有流露出半点伤心之情一样。我相信，我能做到的事，对您来说，也必定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我们仔细研究了林老办公室当天的无声监控视频，再根据当事人阿迪力的口述，以及我的四名特种兵保镖对现场的勘察，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林老与阿迪力在和平实业本部的相遇，应该是恰巧碰上的，至于他们二人会在办公室有一番交谈，更是源自您女儿一次任性地、无意识地晚餐邀约，所以我们首先就排除了阿迪力串通作案的可能性。在枪击发生前5秒钟左右的时候，我的人发现对面大厦上比林老办公室低两层的一间房间内，折射出反常的光线，他们那时来不及做过多的判断，第一时间冲进林老办公室，可惜为时已晚。几乎是在他们撞门进入的同时，林老眉心中弹身亡。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对面的商业大楼，并调取了大楼所有的监控视频，经过整整6个小时的盘查，最后都……”
“李老，抱歉打断您！”吴森打断了李老的讲述，说道，“对于您的全力以赴，我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所以您不用在向我解释事情经过上，花费太多的精力。我想要的只是您的调查结果。”
面对吴森略有些冒犯的文化，李老不仅没有半点反感，反倒是对这位坚强的女孩儿，从心底油然而生起一股敬佩之情。他说道：
“狙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他能够从我们的严密盘查下成功逃脱来看，他应该是有人接应的。但有一件事是存疑的。”
李老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这让吴森略微显得有些焦急。她问道：
“李老有话不妨直说，该哭出来的眼泪，我都留在了羊城老家，现在的我，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那好吧！这也是我想向你或者嘉铭求证的一件事，在你们出发前往范艾伦辐射带进行太空实验之前，在你们与林老接触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林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吴森第一时间想到，此时此刻他们正待着的这间办公室原主人曾存放在这里的秘密。但这件事是她和林和平的私事，而且她还未能完全求证此事的真伪，现在显然还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吴森故作回忆往事的样子，十多秒后回答道：
“无论是在和平科技工作，还是在空军基地做升空前的训练，我都几乎很少能有机会与爷爷见面。您要说爷爷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还真没感觉到什么。荣孜倒是成天和爷爷待在一起，如果爷爷有什么问题的话，她应该最清楚。可一个孩子的话，不知能否能帮上什么忙。您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我的人在勘查现场后发现，因为高差关系造成的视角问题，那个狙击点是有盲区的，按林老的身高计算，他如果坐在办公桌前，狙击手是无法精准进行狙击作业的。只有林老起身的那一瞬间，狙击手才有机会下手。可问题就出在这儿。通过那台无声监控录下的视频画面我们发现，从下午两点林老进入办公室到最后案发，他坐下后就再也没有起过身，更没有去过一次卫生间。就连喝水，也是他让进去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递给他的。至于他最后的那次起身，阿迪力告诉我们，是因为他好像听见了你女儿睡醒后的呼唤所导致的。”
“您是说，是荣孜间接导致了爷爷的遇害？”吴森的话音，多多少少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怒意。
“我的人对林老在办公室一下午的举动做了大胆的推测，他们认为，一位老人在长达两个半小时忙碌的工作中，几乎不可能做到一次身也不起，所以我们猜测……”
“你是说，爷爷有可能早就知道，有人正拿着狙击枪瞄着他？”
“从现场的情况分析，目前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得通。但若真是这样，更大的问题就来了。如果林老真的事先就知道有人正拿着狙击枪指着他，他为什么不向门外的人求救呢？即使狙击手的同伴用其他手段，拿正在里间睡觉的您女儿的生命相威胁，这一下午进出办公室的人那么多，林老只需一张纸条就可以化解危机了啊！又何苦以自己的性命，来与对方相搏呢？”
“您的意思是，爷爷有心赴死吗？”
“我的人是这样觉得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林老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我想，如果想要搞清这件事的原委，只有抓住凶手，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又或者让那台该死的监控器开口说话，从林老一下午与其他人的交谈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关于林和平遇害的细节，吴森只和李老聊到这里。她后来甚至还在安慰李老，让他对此事不要过分自责。最后，吴森接受了李老对其的保护措施，那是一个24小时不间断的安保方案。后来，二人又聊了些关于“保卫者计划”的工作，毕竟从进入空军基地接受训练到现在，吴森脱手和平科技的相关工作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她要想将那些繁琐工作的线头重新拼接起来，离不开李老的帮助。
直到傍晚时分，李老才与吴森在指挥部大楼分开。坐上车的李老，虽然心中还残存着几分对林和平的愧意，但吴森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坚强的精神意志，多少能让他对和平科技的未来以及“保卫者计划”的前途，在心中增添几分憧憬。
相比较李老的愧中带喜，吴森心里此刻显得非常急迫。目送李老的车离开后，她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并拨通了阿迪力的电话，说道：
“喂……你现在在哪……那你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来一下我办公室吧……没事儿，多晚我都等你……OK！那一会儿见。”
大概半个小时后，阿迪力通过程序复杂的军事安检后，在那间曾经被大火吞噬，而后又被重新粉饰一新的董事长办公室，见到了和平科技现任董事长吴森。
“刘礼杰想要按照这间办公室原先的样子重新还原这里的一切。我告诉他，如果把这里重新还原，林董事长看见后肯定会在他面前重提火灾的原因，搞不好还会骂他一顿。那小子心虚，就没说什么了。没想到，现在成了你吴董事长的办公室，我想这应该是你喜欢的极简现代主义风格吧？”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这半年多时间过去了，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