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思君处君思我(2)(1 / 2)

  可是她还太小,力所能及的只有帮助身边的人,帮不了母亲,帮不了亓徽,帮不了送她离开时路边相送的万千百姓。

  心有万民。

  心有万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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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之时,永载帝宣他们入宫,和臣子们一齐饮宴。

  这是他们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自然倍感思乡,可在人前,竟也知道装出一副高兴感激的样子来。

  每人说得都是吉祥话,丝竹管乐,歌舞升平之下,是山呼海啸的一声声万岁。

  看,一派国泰民安之景。

  宴罢回院之时,一行人终于不用再笑,哭哭啼啼地走在路上,似乎都在想家。

  殷上倒是没哭,但她看见走在她左后的江遗雪也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便问:“你不想家吗?”

  江遗雪看了她一眼,道:“我没家。”

  殷上默然,想起他之前那个侍从和他身上接连的伤痕,没再说话。

  良久,江遗雪主动开口问了一句:“你想家吗?”

  殷上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上一轮弯月,道:“想。”

  冷肃的夜风吹过她稚嫩的面庞,她伸手拂去被风带起的碎发,轻声道:“很想。”

  在异国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

  每天的日子便是文课、武课、休沐、入宫请安,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文课的先生教他们忠君报国、教他们碧血丹心、教他们竭忠尽智,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慷慨激昂,好似那本薄薄的书上只写了“忠”这一个字。

  武课的先生则一连几年都未曾教他们什么箭术、武功,只做到强身健体,健康无虞,对她来说便是任务完成。

  殷上除了和索千钰一直熟识,渐渐地也和隔壁的周相寻熟悉了起来,她身份尴尬,在溪狄为父亲忌惮,在定周又被永载帝不喜,表面上看着嚣张跋扈,其实都是色厉内荏。

  其余众人,除了序戎的沈越西和令兹的湛卢博嚣张跋扈了些外,其余的人并未又和谁交恶的想法,就连身份不凡的周垣,对待众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殷上来定周的那年曾让晋呈颐在院中种了一棵桂花树,每年林泊玉都亲手给她做亓徽的桂花糯,一晃七八年,年年不落。

  ……

  又是一年秋分。

  院中新桂初成,林泊玉一一摘好,放在石臼里轻捣,声音脆响,空中正弥漫着清浅的桂花香。

  殷上这两年身量拔高,衣裳总是没几个月有短了袖口,晋呈颐便趁着天气还未凉下来,为她再裁几身衣裳。

  主屋的门轻轻开阖,殷上刚练完字,走出房门对着晨光伸了个懒腰。

  日光穿过树荫疏落,轻轻地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已十六,五官逐渐长开,眉目疏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然此番看到林泊玉,却很轻易地笑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道:“林姐姐,又到做桂花糯的时节了么?”

  林泊玉笑了笑,说:“是啊,今日把糯米和桂花弄了,明日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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