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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玫姐……”

没等纪星雀动容,只听花浅玫也笑出了声,继续说道:“毕竟跟他见识的结果,只能是你自己更加生气而已。”

纪星雀:“。”淦!

陆南棱倒是没继续逗纪星雀,走到池停跟前非常自觉地输入了自己的入队信息:“队长,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他显然也留意到了最后留下的那个替补位的资格,只是扫了一眼队内唯一不认识的新增人员,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看来赶上末班车了,替补也挺好。”

池停看看陆南棱,又扫了一眼花浅玫,嘴角也微微浮起了几分:“嗯。”

随着信息提交完毕,原本刚刚成立的曙光战队也终于正式满员。

池停扫过面上似乎还在互相吐槽的几人,快步朝着月刃走了过去。

月刃一直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视线追随着池停忙碌的身影没有移开,这会儿随着对方的走近露出了笑意:“恭喜啊,池队,这么快就全体集结完毕了。”

池停提醒道:“他们以后,也同样都是你的队友了。”

月刃的眼梢扫过池停的表情,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用尾音低低地“嗯”了一声:“知道,我尽量配合。”

池停也没有避讳地对上了月刃的视线,最终在这幅明显不太好的脸色下还是皱了下眉:“走吧,先回去休息了,其他以后再说。”

说着就要牵上月刃离开,却是被反手握上了手腕。

回头看去,正好对上月刃有些无奈的神态:“那个……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池大队长,可能真的需要麻烦你把我抱回酒店了。”

微微一愣,池停也终于意识到了这话里的含义,原本队员归队的愉快心情豁然间沉到了谷底,眼疾手快地反身上前,正好伸手稳稳地搀住了月刃:“是哪里不舒服了,刚才怎么不说?”

“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月刃还不忘朝池停笑了一下,才在一阵接一阵涌上的眩晕感中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了深沉的尾音,“……困。”

要说刚刚看着曙光战队队友重聚的场面,他也确实有那么一丝被感动到,也是难得贴心地不想扫这些人的兴致无声地支撑到了现在,直到此时在投入的怀抱当中,熟悉的气息擦过鼻尖,让他十分安心地坠入了深沉的黑暗当中。

就是可惜啊,没办法亲眼看到池大队长抱他的样子了。

最后的那一瞬间,月刃脑海中只留下了这么一个遗憾的念头。

圣域D区丝塔利亚酒店。

寂静的走廊当中,几个身影靠在角落房间外的墙边,视线久久地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队长扛着那个叫月刃的男人行色匆匆地疾步走了进去。

“我说,确定队长跟那个谁,没有那种关系?”终于,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路的花浅玫到底还是先出了声。

“那种?玫玫姐你厉害啊,这就看出来了!”纪星雀一脸赞许。

“唉?真的是吗?”花浅玫疑惑地皱了皱眉,“那之前问队长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否认啊?”

纪星雀愣住:“队长他,否认了?”

花浅玫笑吟吟地侧眸看了过去:“小陆哥哥,要不,你帮忙分析一下呗?”

陆南棱一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为了让大脑得到适当的休息,我从来不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进行分析,这边也同样不建议你们深入思考。”

话音落下,随着其他人脸上露出了兴致缺缺的神色,他又忽然不急不缓地继续往下面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

纪星雀:“哪一点啊?”

连宋雪风都难得提兴趣地看了过来。

陆南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余光瞥过那扇紧闭的房门:“队长扛进去的那个男人,非常危险。”

短暂的寂静后,纪星雀不由地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在这世界上,还能有比队长更危险的存在吗?”

陆南棱想了一下,难得被纪星雀说服了一次:“确实,这次是我浪费脑细胞了。”

酒店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一门之外的地方。

月刃已经被端正地放到了床上,池停坐在床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言不发。

床上的月刃闭着眼睛,眉心紧锁,即便是在昏睡当中依旧保持着全身肌肉紧绷的状态,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足以呈现出他此时所处在的一种极度混乱难耐的折磨当中。

但是就像之前检查的那样,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离开副本之前冲击到他身上的光束仿佛彻底消失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让宋雪风在眼前的情景下也是无计可施。

池停回想着在副本中最后时期的每一幕画面,原本还没觉察,但是越想就越感到十分的微妙。

这种感觉,就像是最后异能者被能量承爆后的爆发也完全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而那道光束,本身就是奔着月刃去的。

设计者七号。

他是一开始就预判到了月刃会帮他来抵挡最后的那一下,还是说就算当时要命中的人是他,也一样会像宋雪风的屏障一样穿透而过,径直地奔向月刃而去呢?

但不管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让月刃苏醒过来。

留意到床上的人忽然挣扎起来,池停的思绪豁然收回,第一时间就已经紧紧地握住了月刃的手。

在没有留意的时候,一贯的从容泰然都已经彻底荡然无存,只留下了同样紧锁的眉心,深陷地,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一把从昏睡的状态中抽取出来,取而代之。

一片寂静的房间中,只留下了月刃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粗重的呼吸。

外面落入的光线落在床前那近乎静止的身影上,池停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的身影,握在一起的手成为了这一时间唯一的链接,但也只能强行让自己持续着这种耐心的等待。

仔细想想,从认识月刃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这幅样子。

也是第一次让他十分真切地感受到,这同样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样子。

“行了,现在确切地知道你真的是个脆皮了……所以,差不多也早点醒过来吧。”池停低声地喃喃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语,依稀间,紧握的手上又加重了几分的力量。

就像是拽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深渊当中,还存在着希望吗。

不断下坠的过程中,整个人几乎都已经被黑暗彻底吞没。四肢的骨肉被蚕食地只剩下了一截又一截的白骨,剧烈的痛感只剩下了极致的麻木。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的哀嚎声昏昏沉沉地挤入脑海当中,头痛欲裂却无法嘶吼的状态足以逼迫得人彻底癫狂。

持续坠落。

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只留下了遥远处的一个白色光点,入口的位置随着这样无止尽的坠落在愈发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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