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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8:带小孩很麻烦的,亲自送来,我帮你带。

“你有作业吗?”池雨初问盛阳。

“区区作业,早写完了。”盛阳骄傲地说。

“那你好厉害哦。”池雨初说,“今天都学了什么呀?”

他跟小朋友说话的时候,原本就暖的声线更软糯了,让人听着像是咬到了草莓夹心的棉花糖,温软甜美。

盛熠开着车,耳边是后座上毫无营养的废话文学对话,感觉这添了点喧闹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这两天我来照顾你。”池雨初抱着小朋友说。

说这句话时,池雨初还没意识到他的精力只剩一格电了。

下车的时候,盛熠给他拉开了车门,刚抓上他的手腕,就迟疑了一秒,接着把手放到了他额头上。

“你好像又发烧了。”盛熠说,“回家吃药吧。”

池雨初:“啊……”

“别扒着你嫂子。”盛熠俯身单手把盛阳抱起来,另一手去牵池雨初,把这俩不省心的东西都带进了家门。

“坐这儿。”盛熠指了下茶几边,抽了张A4纸,随手写了几道一二年级难度的数学题,“全做完,写错我揍你。”

盛阳哭丧着脸坐下了。

“然后,你……”盛熠推着池雨初到岛台边,倒了杯热水,找了一粒退烧药,“赶紧吃了,不然你跟他一起挨揍。”

池雨初:“呜……”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来电信息,是他经纪人打来的。

“陈沉哥,怎么啦。”他问。

“嗯,电话给你老公。”陈沉说,“问他点事。”

“老公。”池雨初闷闷地叫了声,“找你的。”

“有事?”盛熠接起了电话。

对话叽里呱啦弯弯绕绕地讲了一大堆。

盛熠一听,秒懂了。这两三年来,池雨初生病都是陈经纪人在照顾的,精心养护的一朵小花,陈沉怕到了他手上给养死了。

这不,拐弯抹角地来问了。

“好了些,不过现在又发烧了。”盛熠如实汇报。

“啊?又烧?”陈沉问,“他没好好在q市休息吗?”

“我们……”盛熠莫名被问得有点心虚,“我们回z市了。”

甚至回来后还去了趟幼儿园捞人,这一天过得非常充实。

“他得休息啊。”陈沉急了,也不管盛熠的身份了,张口就是句责怪,“你怎么能今天就带他回去呢?”

“陈沉哥,你不要凶嘛。”池雨初在一旁插嘴,“我自己要回的。”

盛熠扫了池雨初一眼,应电话里的要求,去了阳台接电话。

“是这样,盛先生。”陈沉说,“您可能不太了解池雨初。”

盛熠的眉梢抬了下,眼底闪过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是实话,但他听着不太对味。

“这世界上的乖小孩太多了,但不是每个都像他这样讨人喜欢,因为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他不是纯乖,他有脾气,虽然……看起来像撒娇,而且他会下意识地试探你的底线,怎么说呢,就是有点不自知的欠,您应该感受到过。”陈沉说,“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您,不要由着他,该吃药吃药,该把人关家里就关好,我以为您很擅长这种事,结果您好像不太了解他这点。”

盛熠:“……”

他确实,应该很擅长。

但他今天,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不知不觉中纵容了池雨初好几次,原本很多说一不二的事情,竟然也要商量着来了。

池雨初的意见,有参考价值吗?他怎么还参考上了。

“相信您,您可以的。”陈沉说,“还有就是,我是他经纪人嘛,很关心他,他的工作和私生活我都会过问,所以我多嘴问您一句,他生病的时候,您……”

“我是他老公,又不是畜生。”盛熠冷淡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经纪人连忙说,“打扰到您了很抱歉,交给您啦。”

盛熠嗯了声,挂断电话。

露台火光明灭,他按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白雾散进夜色。

骂哭或者关起来,拿来对付池雨初,应该确实好使。

可是,在知道池雨初不爱吃药生病的原因后,他更不想这么对待他,他想自己养养看。

盛熠这通电话打得有点久,池雨初坐到了茶几边,帮盛阳写算术题。

“这个等于35,快点写,你哥马上要回来了。”池雨初说,“下一题……等于88。”

“89吧?”盛阳不确定。

“他写题目的字太潦草了,笔给我,我帮你把题目改了……嗯?”一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盛熠把他打横抱着,不由分说,送去了卧室里。

“我在教你弟弟做题。”池雨初往盛熠手背上拍了五六下,“他好笨。”

“他小学数学都学一半了。”盛熠把他放床上,“这小崽子就是想找你说话,在那儿装学渣,笨的是你。”

被否认价值的池雨初遭到重击,瞬间像是失去了色彩。

下一秒,盛熠也坐到了床上,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抱着他。

池雨初感觉自己像是脆弱无助的食草动物,被叼回了狼窝里,颈侧微疼,盛熠在那里咬了一下。

“射箭,还想不想玩了?”半晌,他听见盛熠问。

池雨初摇摇头。

“我已经拍完那段了……”他迟疑地说,“可以不玩吗?”

盛熠:“……”

行,真就用完就丢。

“滑雪玩过吗?”盛熠又问,“有兴趣吗?”

“这个有哎。”池雨初说。

“那你运气不错。”盛熠说,“前几天有人送了我初学者的设备,下次去玩的话,可以顺便捎上你。”

“那我活了。”池雨初说,“你不会忘吧?”

他没意识到,自己这时的体温有些高,像一块即将融化的香喷喷小奶糖,等着被人剥开糖纸,然后一口吞下。

可是拿到这块糖的人没碰糖纸,只是贴近了点,一点点嗅着甜香,咬得他颈边一阵阵麻痒,稍稍缓解了发烧带来的难受。

“我哪次说完的事会忘?”盛熠有点生气,扬手想揍他屁股,巴掌没落下来,“算了,乖乖休息,病好了我们就去。”

池雨初喝了点粥,又吃了药,安心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脑袋清醒了很多。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睡前的场景,有些惊恐,打开手机,给盛熠编写了一份检讨书。

[雨]:老公,对不起。鞠躬.jpg

[雨]:我生病的时候有点矫情、作精、不讲理,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雨]:这次是意外,我平时很抗冻的。

他室友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发的是语音,池雨初一个个戳开。

[盛]:我出门了,送小蛀虫上幼儿园。

[盛]:我造了什么孽,要这么惩罚我。

[盛]:你在家待着,别乱跑啊,等下可以陪你玩两局游戏。

[雨]:好耶。

池雨初团回了被子里,乖乖躺好了。

某医院,私人病房里,打着石膏的骆新寂寞地坐在窗边,打着电话控诉——

“盛熠,你他妈,当初你车祸,老子天天去看你,比你爸跑得都勤快。”骆新气愤地说,“我现在滑雪摔了,这都几天了,你连个果篮都没提过来,再不来我都要出院了。”

“再住两天,给我个机会。”正开车的盛熠心不在焉地答,“你嫂子着凉感冒呢,我走不开。”

骆新“啧”个不停:“当初是谁说池雨初就那样的?”

“不管什么样,结婚证上写的是我跟他名字啊,我总不至于虐待他。”盛熠付之一哂,“你要是很急,我俩视个频,我给你来个赛博探病。”

“……对我来说有点超前了,告辞。”骆新鄙夷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中断的忙音在耳边响起,盛熠嘴角的笑一闪而过,他把车停好,拎了袋刚去超市买的橙子味果冻,坐上了回家的电梯。

卧室里,池雨初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正和人打视频电话。

“没事呀,我快好了。”软乎乎的声音沾了病气,听着更像是浸了蜜似的甜润,“……还有一点点咳嗽,谢谢骆新哥特地来问我。”

前脚刚迈进卧室的盛熠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名字,顿在原地。

这狗东西抄袭了他的探病创意。

这通视频电话打得挺突然,池雨初甚至没来得及整理自己,他的黑发微乱,颊边晕着高烧后的红晕,说话时微张着的嘴唇有些干,却比平时的色泽更红,配合他此时慢半拍的反应和有些恍惚的眼睛,楚楚可怜又不失明艳。

“小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啊,哥可以给你买。”骆新说。

池雨初正认真地思考,手机被夺走了。

“有啊,哥。”盛熠冲屏幕那边的人说,“搬个超市过来,我看看诚意。”

“滚蛋。”骆新怒道,“我喂的是小雨,不喂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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