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激战38(2 / 2)

越来越多的人被劲箭和铅丸击伤,这边有被箭钉死在地上的,那边也有在马上被一箭贯喉直接摔下马背的。一时之间,弓矢火器交击,双方战了个平分秋色,但骑兵的冲锋之势并未止歇,反而更加提速猛冲,个个双瞳贯血,恨不得一步就冲到对方步兵跟前,把这块多年未见的硬骨头生吞下肚或碾成齑粉。

店前的一众武林高手看得瞠目结舌,尤其是大批火器同时发射的威力,他们中大多是第一次见识,不由皆想道:如今这火器已如此方便施用且威力巨大,虽然放完一弹还要工夫填充、还要等待冷却,另外准头也不像弓箭那样容易掌握,但那三眼火铳已可以连射,若假以时日,此等武器可以多发弹丸连续击发且准头容易掌握,我等习武多年之人,只怕还不如一个病夫手持火器的威力啊。

六十步。

弓箭和长铳的射程已过,木鞘盾牌下的攻击只剩下三眼火铳和手弩了,根本挡不住对方的冲击,若是骑兵就这么冲过来,这几百步兵真是要遭殃了。适才下马的清兵也都纷纷跳上战马,尾随冲来。

对面骑兵的面目已可以看清了,个个杀气腾腾,横眉立目,血腥和杀戮已经让战场里的每个人近乎癫狂。

笛声又响起了,这次是三次短促的低音,虽然是低音,但却每个人都能听清。

步兵闻笛,立时起身,将木鞘支在了地上,用膝盖顶住,然后破开放在地上的毛竹,取出杆杆长枪,还有长长的铁枝子,都是超过一丈的长度,底部钉入覆盖着白雪的土地中,中部搭在木鞘上,头部朝前高高挑起,迎向对方的骑兵。

清兵一见立时头痛不已,骑兵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和高度,打步兵本来优势极大,但最烦的就是盾牌长枪腰刀这三件套。但现下他们也顾不上三件套了,因为一地的铁蒺藜已出现在马前。

也就是八旗精兵,要是换做一般马队,当场就得人仰马翻。当下骑兵阵一分为二,一支二百人左右的队伍,拨马往左翼迂回,绕开铁蒺藜,同时包抄对手的右翼;另一支四百人的主力阵型,则稍微放慢了速度,把队形从之前的方阵迅速变化为长方阵型,前排骑手摘下长枪大刀,将地上的铁蒺藜往左右挑拨开去,同时战马都打了上好的马蹄铁,只要不马失前蹄,蹭上些也无妨。

一时之间,一地的铁蒺藜只让对方放慢了些速度,有了些混乱,却并未造成甚么直接的损失。

但大西军也就是希望如此了,他们从统帅到士兵,都知道,最终的胜负,只能是靠近身的亡命搏杀了。

十步。

步兵第一排正中猛然跃起一人,双脚在木鞘上方一蹬,借力腾空,黑衣在风雪中猎猎飘飞,人如猛虎生了双翼,槊似蛟龙君临人间,阴沉的天色下,却有寒光一道,在他身前一闪而逝。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清军骑兵,在此人跃起时已抡起手中的大刀,他们是排头兵,自乃精锐中的精锐,手中大刀皆有八尺,刀背厚,刀锋一线,刀下亡魂不知几许,如今全力抡起,刀借马势,马蹄腾空,也是有千钧之力,当者必然披靡。

可惜,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士兵。

也不是普通的猛将。

而是李定国。

惊才羡艳、沙场战神。

两柄大刀还没抡到二人头顶,李定国的马槊已化作一道寒光掠过了二人的身前。

待李定国从二人之间穿过,杀向第二排时,这二人二马还往前冲了有几步,然后便是红光崩现,人马俱碎。

最血腥的一幕开始了。

李定国脚下不停,又迎上第二排两个骑兵,长过一丈重逾卅斤的马槊在他手上就像玩具一样单手抡出,再精锐的八旗骑兵,又如何挡得住他的锋锐?可对面的两个骑兵居然就挡住了。

他二人两杆大刀十字插花搭在一起,出手迅捷,刚刚好以十字交叠之处挡住了马槊,二人面上虽都露出了吃惊和吃力的神色,但还是鼓勇变招,双刀同时往下翻压,要将李定国的马槊压到下方。

李定国也吃了一惊,他本想在清兵中直接杀出一条血胡同,将对方骑兵的冲势和勇气悉数化解掉,没想到刚到第二排就遇到了对手。当下冷哼一声,提聚真元,右手一收一送,马槊的长刃轻松地从两柄大刀间抽出,又送去,枪头般的尖锋在两柄大刀的刀面上急速撞了两击。

两名骑兵在马上晃了几晃,面色都已发青,但居然犹有一合勇战之力,两柄大刀只一停滞,便朝李定国左肩右颈斩来。

李定国知道二人已受内伤,居然还敢朝自己强攻,马槊还是只在右手中持定,待两刀刀锋已接近自己左肩右颈,再也无法变招了,才将马槊如宝剑般刺出,刺向两柄大刀那薄若纸的刀锋。

叮叮两声不大,但两击皆中,两柄大刀几乎脱手般朝后荡去,李定国手中马槊又化作长枪,猛然从右手中扑簌簌朝前急刺出去,两名骑兵这下再也躲不开了。

但就在此时,李定国心下遽然生出一丝寒意。

风雪之中,两名骑兵身形之间,突然有一杆三戈戟搠了出来,不知来自何处,带着股幽冥杀机,直取他的颈嗓咽喉。

只这一搠之威,李定国便知来者乃自己生平少见的强敌,顷刻间便做出了权衡,手中长槊再也不追刺那两名骑兵,而是如长鞭般在手中一甩,那马槊杆柄抖成弓形,长长的刃锋寒芒一闪,便刺入对手的三戈戟之间,虽锁在其第二戈和第三戈之间,但也挡住了对手的进攻。

那三戈戟乃遥远的上古兵器,纵的长矛加上横的戈锋便是戟,而这柄三戈戟顾名思义,共有三柄锋锐的横戈,一看便是惯于锁拿对手的兵刃。可李定国却故意将自己的马槊挑入对手武器的戈锋之间,一上来便是针尖对麦芒,便要在你最强之处将你破去。

对手喝了声好,两名骑兵如释重负地朝两侧分开,亮出一匹红棕大马,马上端坐一名金盔蜡脸大将,双手紧握着一杆上古利器三戈戟,全力锁压李定国的马槊长刃,八面的威风十分的煞气,正是正蓝旗都统振威将军佟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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