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棕亭对(三)52(1 / 2)

明朝对于宗室犯错的处罚,裁决权在当朝的皇帝手中。“皇亲国戚有犯,在嗣君自决。余犯轻者与在京诸亲会议,重者与在外诸王及在京诸亲会议,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许法司举奏,并不许擅自逮问。”“轻则量罪降等,重则黜为庶人。但明赏罚,不加刑责。”

也就是说,宗室违法,最大的处罚就是废为庶人,不能将刑罚加于宗室子弟之身。

可是庶人与庶人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囚禁于凤阳高墙——这相当于一个特殊的监狱,专门关押犯了大错的皇室子弟;或于京城监禁——原本的历史上朱高煦在乐安洲谋反,就被囚禁在京师;再比如令居于某地——可以享受一定的人身自由,但仍要受到朝廷的严格监管,尤其是居于京城的,这就是被看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除此之外要么就是被送去守陵了,要么就是被直接处死了。

朱楩去漳州算是“令居于某地”这种情况。毕竟当年朱楩被废,是正好堵在了朱允炆削藩的风口上,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过错。朱楩本身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令朱允炆忌惮的能力,这种在废庶人中最为“轻微”的处罚,算是朱楩因祸得福。

向朱楩这种情况,其实也能从朝廷另一份俸禄作为“基本生活补助”的。奈何这位在做亲王的时候俸禄就不多,被废了就更别提了。在漳州基本的生活都成困难,幸而岷王运气不错,当年从宫中带出去的中官仆从并未全部离他而去,这几个人在漳州码头寻些活计,凑凑活活也能养活岷王一家子。

岷王朱楩当时虽然还有王室子弟的架子,本身并不出去做工,但他自小接受教育,眼界是有的。出去做工的仆人从港口回去和岷王说一说一天的际遇,岷王作为知识分子给分析个一二,一来二去不仅将岷王一家养活了,对于码头上的事情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岷王说自己对码头上的事情知之甚详还真不是吹牛——不光他知之甚详,甚至手底下还有几个惯常做惯了码头上的活计、拉出来就能用的码头管事!

朱高煦听朱楩说了其中缘由,兴奋地仰头大笑。岷王不豫道:“皇侄可是在嘲笑我?”

“哈哈!皇叔!您可真是解了侄儿的大难题了啊!”朱高煦兴奋地握着朱楩的手道,“侄儿可不敢嘲笑您,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天降即那个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皇叔啊!您可是上天送与侄儿的宝贝啊!”

“王爷!”韦氏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口打断了朱高煦。转而又对朱楩道:“皇叔莫恼,我家王爷实在是高兴得紧了,有些口不择言,还请皇叔恕罪!”

“那你们先和我说说,我这在漳州受的苦处,如何变成了宝贝了?”岷王道。

“哈哈,这也是侄儿与皇叔出的主意!”朱高煦笑道,“不瞒皇叔,侄儿到云南来,可不仅仅是来平衡沐家在云南的势力的!实际上侄儿就藩之时,父皇根本就没提平衡沐家的事情!因为这与侄儿要做的事情相比,委实不值一提!”

“哦?”岷王愣了一下,道,“怪道你提起沐家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情能比平衡沐家还紧迫?居然需要你这个惯常在疆场征战的将军王爷到云南来?”

“那侄儿可就和皇叔透露一二,但出得此门,本王可不认的!”朱高煦换了个正儿八经的表情,对朱楩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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