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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红着眼死死扳住余青礼的轮椅不肯走。

混混火气很大,上前就去抓哑巴,哑巴转过身棍子朝那人砸过去,那混混吓了一跳往后退开几步。

季宴护在余青礼面前,寸步不离,几个混混意识到这样拖延下去不行,知道季宴在乎轮椅上的那人,他们想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拖住季宴,另外的人绕到余青礼后面。

棍棒抵住余青礼的头,“喂!把棍子放下,不然我弄死他。”

季宴回头看到余青礼被控制住,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手里虽然还舞着棍子,可手指却在不停地抖动。

三年前,他失去了一次,这次他不要再失去了,

余青礼不想连累哑巴,赶紧冲他道:“你跟他先回别墅,等拿到钱你就可以回来救我了。”

混混们冷冷地看着季宴,“你老板都这样说了,还不快点把棍子丢了,带我们去拿钱,你放心,我们不要他的命,我们只求财。”

季宴定定地看着余青礼,余青礼点点头安抚他,“他们看起来只要钱,你跟他们去拿钱吧,就在我房间的保险柜。”

季宴丢下了手里的棍子,而刚刚那个被他威胁到的小混混不高兴了,捡起地上的棍子,从后面一棍子砸在他脑袋上。

季宴被这一棍子重击在脑袋上,片刻的空白后,钻心的疼痛从脑袋上传了过来,有什么东西顺着额头和脑袋两侧缓缓滑下。

鲜血糊住他的眼睛,他看不到余青礼的脸,只听到余青礼惊呼的声音,那人又是一棍子敲下来,季宴听着风声往旁边闪了一下,这一棍子砸在他的胳膊上,骨裂的声音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还敢躲?”小混混又是一棍子砸下来,这次瞄准的是他的后背,这一砸用了全身的力气,季宴整个人往前扑倒,倒下去的时候额头又磕到地上的石头,顿时鲜血长流。

旁边的人有些担心,用脚踢了踢,“你别给人整死了,闹出人命来,咱又要换地儿了。”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人不屑地啐了一口,脚踩在季宴全是血的脸上,“小子,还狂不狂了,敢对你爷爷舞棍子,爷爷弄不死你。”

另外的人也赶紧拉住他,“你要把他打死了,谁带我们去取钱。”

余青礼目眦欲裂,看着地上被他们打的不成人样的哑巴,拼命推动轮椅要过去,可轮椅被身后的混混抓住,硬是让他动不了分毫。

余青礼直接狠心舍弃了轮椅,撑着手让自己从轮椅上滚了下去,挣扎着爬向哑巴,“林哥……”

“你们别打他,你们要多少钱,我有,我有很多钱,那别墅就是我买的,云兰山上最大的农场背后的老板也是我,求你们放过他,我给你们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钱。”

几个混混转而围住余青礼,显然对他的话很心动,可那边蹲在地上像死人一样的哑巴,看到了在地上爬的余青礼,双眸一片赤红。

猛地扑向人群中,将刚才动手打他的男人一把扑倒,翻身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脑袋一拳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醒悟过来后赶紧就来拉开两人,可是哑巴疯了,谁过来拉他,他就咬谁,拳头一拳一拳地往那人脸上砸。

那人脸上全是血,呜呜哇哇的在哪里求饶,身下吓得尿湿了一片,有人捡起地上那根棍子冲着季宴一棍子就要砸过去。

“小心!”

余青礼飞扑上去挡住了这一棍子,这一棍子砸偏砸在了他背上,余青礼脱了力倒在了季宴身上。

在他耳边轻声唤他,“季宴……季宴你冷静点!”

季宴断掉的弦突然续上,手中的拳头停了下来,那群混混也是第一次见季宴这种狠人,把他身下的人拉出去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季宴看着余青礼,余青礼也看着季宴,四目相对,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顾不得身上的血污,恍惚无措,最后颤抖地问出: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刚才!”

季宴怔了片刻,全身颤抖起来,捂着脸开始痛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我知道你结婚了,我只是想最后再陪你走一段。”

余青礼沉默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季宴,我不怪你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快点走出来吧!”

“好,我会的。”

两人最后抱了抱,余青礼已经松开,季宴却迟迟不肯松开。

外面突然飘来了烟,还有一股塑料被烧焦的臭味,余青礼脸色铁青。

“他们想杀人灭口!”

季宴终于松开手,挣扎着起身,身上的血糊了余青礼一脸,“青礼,你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季宴刚站起来眼前一黑,重重砸回地板上,他不服输再次爬起来,这次终于爬起来了,可是眼前好晕。

他使劲摇晃了下脑袋,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滑落下来,温热的带着黏糊的感觉。

他随便抹了一把,俯身下去抱余青礼,想把他抱进轮椅上,可是他的腿骨支撑不住,抱住余青礼半天起不来。

“季宴,你别管我了,你去外面找人过来帮忙,我会没事的。”

季宴摇头,干脆跪着身子,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膝盖上,一点一点地往轮椅上挪。

余青礼受不了,几次要用他怀里挣开,都被季宴阻止了,一直到把余青礼送上轮椅……

季宴推着余青礼往外面冲去,但那群混混又怎么会让他们两个人活着呢?

所以当季宴和余青礼冲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火势越来越大,火舌的高温散发出滚烫的热度灼烧和烘烤着两个人,除了火还有滚滚浓烟,一时间两人呼吸都成了困难。

季宴又把余青礼往回推,在环顾四周后,最后看到了靠近房顶的位置有个通风口。

季宴挪了下脚,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脚底传来,疼的他几乎站不住,脸都扭曲变形了。

旁边的余青礼看到他的神色又看向他的脚,“你的脚怎么了?”

“有点抽筋,没有大问题。”季宴速度将将屋子里所有能用来垫的凳子全部码在一起,弄了个不太稳重的高梯,就要往上爬。

余青礼一把抓住他,“不行,太危险了。”

季宴回身抱住他,这一次他不再克制不再隐忍,像隔了两个世纪的重逢一样,季宴手指的力道大的几乎能把余青礼消瘦的肩膀折下来。

“青礼,如果……如果这次你没死,可不可以再爱我一次?”

“我……”余青礼发声嘶哑,一个我字后面的字迟迟没有吐出来,季宴却以为这是他委婉地拒绝,轻笑了声:“没关系,不爱了也没事,我爱你就够了。”

季宴把余青礼推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后,爬上了由几把椅子摆成的高台。

余青礼这下看清了他的腿,他的腿根本没有动,完全是靠手用劲在往上拖拉着双腿。

季宴用手把自己弄到一半,脚下的椅子就东倒西歪了,余青礼在下面紧紧盯着季宴的背影,手指紧紧攥住轮椅,一颗心几乎挤到了嗓子眼里。

他惊恐,无助,慌乱,但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因为自己让季宴分心,从而掉下来。

可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底下的椅子发出了“咔嚓”的声音,整个椅子摇摇欲坠,余青礼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轰隆隆椅子倒塌的声音夹杂着余青礼的惊呼声,“季宴!”

许久没有听到季宴的声音,小木屋里面浓烟已经越来越重,余青礼被熏的直咳嗽,眼睛睁都睁不开,只能靠慢慢推动轮椅摸索着去找季宴。

“季宴……季宴你在哪儿?咳咳咳……咳咳咳。”

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哼,“青礼你退开一点,这个天窗外面被木板封住了。”

余青礼听话后退了几步。

头顶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上木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浓烟中余青礼什么看不到,但听到这不寻常的声音,猜到了季宴的想法,颤抖的声音问道:“季宴……你在做什么?”

季宴不说话,沉闷的东西再一次撞击在木板上,“季……咳咳咳!”

余青礼急了,炙热的高温烘烤着嘞紧他喉咙上的皮肤,焦黑的烟无孔不入地呛进他的气管,他的声音传不到季宴耳边,只有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耳边。

“砰!”

不知道多少次的撞击后,天窗的木板终于被季宴撞开,光透进来的那一刻,季宴再也撑不住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本来就受伤的腿骨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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