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九 上药210(2 / 2)

无奈行歌拿她没法,让她放松,她反而脚掌从内扣变成张开,脚趾都一一抬头,居然险些转了筋,赧然得脸上绯红一片,行歌只好不强求她了。

好容易将脚下弄好,其实不过是一时三刻的工夫,鹿鸣涧却觉得如同上刑一般,一听结束了,立时松了一大口气,以至于后面行歌帮她弄肩头和侧脸时,她都不那么紧张了。

行歌收拾停当,说“不需要再缠着布了,可以让伤口多接触空气,但更要注意清洁卫生”云云,鹿鸣涧推着她道“省得了省得了”,行歌才告辞离去。

先前支走那小道童回来了,怯生生地和鹿鸣涧说,她要的各种药材都找来了,只是他想着第一次先让鹿鸣涧做那药膏,他在边上看着学,之后再去做。

鹿鸣涧瞧这小道童聪明谨慎,心里也甚是喜欢,便支使小孩搬来制药的锅子、炉子、舂子等物,方下了榻,趿拉着鞋子在小凳上坐了,一步一步指挥着小孩如何如何,当场炼制那改良之后清凉生肌的烧伤药。

小孩一开始看着腼腆,做事却认真也好学,从一开始只低头做事,后来也敢于问鹿鸣涧许多药理的问题了,却是个慢热以后便开朗的性子。

药成之后,小道童照鹿鸣涧说的,待药膏稍凉倾在瓷盒里装了,方交给鹿鸣涧保管,继而老老实实地退出去。

傍晚时,小道童用托盘送来了几碟吃食,有青菜豆腐,有鸡蛋面,甚至还有一盅甜梨汤——这在纯阳宫弟子的晚餐中,已经算得丰盛。

鹿鸣涧接了,对小道童甜甜笑道:“小道长有心了。不知你是否方便,给住在客居厢房那边的行歌师妹也送一份饭?”

没想到,小道童却摇头:“她早就推着林师叔去伙房领了饭,你不用替她操心了,好好养你的伤就是。”

鹿鸣涧一愣,赶紧笑着点头。

小道童走了。走前他说,他晚些时候再来取走碗筷,让鹿鸣涧吃完放着就行。那副谆谆叮嘱的派头,就好像快二十岁的人是他,而鹿鸣涧才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

倒反天罡!鹿鸣涧腹诽道。

她发觉自己受伤以来,非但是行歌,就连这灵虚一脉学丹道的小道童,但凡是个以医者自居的,都对自己说话时透着一股子管教的味道,理直气壮得很。

她陡然想起,自己从前对伤患们说话,估计也是这般严厉和不容置疑,却浑然而不自知。如今易地而处,回忆过往,方能发现,不得不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鹿鸣涧向是口味重的,可为了要烧伤恢复得好,最好是忌口,这些清淡又有营养的食物最是合宜,故而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趁着小道童再来时,鹿鸣涧让他弄来了大黄米酒,用以擦拭清理了陈迁时的创口和身子,又重新换敷了药。

再次看见他握剑的手伤透及骨,她仍是克制不住心疼,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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