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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任朝看到陆疏洐自然也没好气,说了些不太好听的三言两句,讽刺了陆疏洐。

然后一切就措不及防地发生了。

陈遇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他反应过来时,陆疏洐已经从他手边消失,跟陆任朝扭打在一起。

姜让语听得心惊胆战,他最担心的场面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发生。

“……是谁先动手的?总不可能是陆总吧?”

陈遇无奈地说:“先动手的,其实是小孩。”

“……啊?”

“应该就是陆总同父异母的弟弟吧,站在……唔,站在他父亲身边。”

“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好,所以拿手里的桂圆砸了陆总一下。”

“……”

“陆总喝过酒,难免比平时冲动,反应很大地往前走了两步。”

陈遇无奈地叹气:“然后就,你懂得,对面大人拦了一下……这一拦就打起来了。”

姜让语试图在脑内还原一下画面。

“……可陆总怎么会进医院呢?难道他还打不过那个人渣吗?”

“……”

听到姜让语敢直接用人渣称呼,陈遇这才不客气了。

“正常情况下,那人渣肯定不是陆总的对手,但陆总昨晚喝过酒,站着的时候脚步都不稳,打架难免吃亏。”

“何况对面还有个小孩,那小孩是真不客气,拿着花瓶就敢往陆总身上砸。”

姜让语皱眉:“……砸到他哪里了?”

“还好不是砸脑袋上,只是砸在肩膀上了。”陈遇说,“反正昨晚陆总没讨到什么好,身上明显的伤口就有七八处,虽然看着都不严重,但医生怀疑他有骨裂,或者其他什么内伤,建议他再拍个片子排查一下,可他就是不肯……”

“我是没办法了,怎么都劝不动。后来陆董也来劝过,但陆总正置气呢,也不肯听……所以我才想着找你来,希望你帮忙劝劝陆总。”

这件事离谱又震惊,在亲眼见到陆疏洐之前,姜让语都无法安心。

所以直接忽略了陈遇来找自己的行为。

不然他怎么都得先震惊一下——是不是陈遇看出了什么,怎么想到来找他呢?

“不过那人渣也进医院了,他伤得比陆总更重些。”

说起这段,陈遇有点幸灾乐祸:“那小孩还想暗算陆总的时候,失手打到他爹脑门上了,出血量还挺惊人的。”

“……”

姜让语暂时没心情幸灾乐祸。

他当然也希望人渣爹遭报应。

最好半夜走在路上,被人突然套麻袋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

但如果要连累陆疏洐,让陆疏洐也受伤的话,那还是算了。

等到医院,两人直冲陆疏洐的病房。

可推门进去,就先闻到里面飘散着一股烟味。

姜让语皱眉,难道这家伙受了伤还在这里抽烟?

VIP病房空间很大,跟宾馆差不多,进去先是一个小小的客厅。

左手边是洗浴室,右手边是小厨房。

再里面的房间,才放着病床。

不过病床上不见陆疏洐,他正坐在窗台下的沙发上。

陈遇喊了声:“陆总。”

陆疏洐转过头,姜让语这才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支已经燃尽的烟,神色凝重。

而且嘴角有伤,眉骨也有伤,嘴唇破了两块皮,下巴还有两道明显的抓痕。

看上去不算很严重,却是肉眼可见的狼狈。

陆疏洐显然也没料到会这么见到姜让语,眉头立刻拧到一起,眼神语气都凌厉,冲着陈遇吼道:“……谁让你擅作主张的,谁叫你带他来这里的?!”

嗓门还挺大。

可陈遇像是自带厚厚的防护甲,神色波澜不惊,陆疏洐的怒吼不能撼动他分毫。

“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陈遇淡定退场。

里面只剩下陆疏洐跟姜让语两个人。

陆疏洐重重叹了声气,将手里的烟掐灭,语气倒比刚才好了很多。

对着陈遇还是怒吼,对着姜让语就成了轻声细语,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让语看着他受伤的脸,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陈助理说你受伤了,不肯配合检查……为什么不配合?”

陆疏洐倔强地说:“因为我没事,根本不需要小题大做。”

因为他这次的互殴对象是陆任朝。

没有取得碾压性的胜利, 可能已经让陆疏洐很懊恼了,何况他还受了伤,因此就算陆任朝伤得比他重, 他也很难拥有胜利者的心态。

要是再检查出别的伤势, 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陆疏洐不该是这样幼稚的。

又不是小朋友了,还非要自己证明比对方厉害, 比对方能打。

对方还是个中年老头。

可在面对人渣爹这块, 陆疏洐肯定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大概也是旁人无法扭转的坚持跟执拗。

姜让语最真实的想法是无语,但看着陆疏洐脸上的伤口,又有些无奈。

他总觉得陆疏洐是强硬可靠, 无坚不摧的,平时光用眼神气场, 就能将闲杂人等吓退。

但可气的是, 即便这种模样, 仍旧让他有种别样心动。

因为跟之前那次一样, 仿佛窥探到了陆疏洐坚硬外壳下的脆弱真实。

是秘密的,特许的,仅他可见的。

还好这些想法藏在了内心的阴暗处, 没有明晃晃地跑到姜让语脸上来。

所以他保持着冷静神色, 开口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没事, 那就拍个片做个检查, 去去疑不是更放心吗?”

陆疏洐很干脆:“用不着。”

语气还更倔更傲娇了。

姜让语:“……”

真的有点倔了哥。

但这种模样的陆疏洐,姜让语也是第一次见。

之前也会觉得他霸道强硬, 私下脾气不好伺候,可不管怎么样, 更多总是成熟可靠的。

现在莫名像个坏脾气的臭小孩,好像在跟全世界闹别扭, 平等地对每个人都没好脸色。

鼻尖还萦绕着散不去的烟味,姜让语问:“你在这里抽了很多烟吗?病房里面能抽烟吗?”

想来就算不能,也没人会阻止他吧。

仅是留在医院里面,陆疏洐就充满不情愿,谁要再来阻止他抽烟,他怕是得当场就跑。

陆疏洐问:“怎么,你在关心我吗?”

“……”

这还需要用嘴说吗。

要不是出于对陆疏洐的关心,他为什么来医院?

听到陆疏洐进了医院时,姜让语可是瞬间脑补了千万种可怕情况。

只是被陆疏洐直白一问,姜让语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喜欢,担心,在乎,关心。

这些真实感受好像总是更适合藏在心里,不方便表达出来。

但想起前两天那些不能坦率的纠结,这次姜让语决定大胆一回。

他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在陆疏洐旁边坐下,开口回道:“……对啊,不然我来医院干什么?”

听上去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

其实已经耗费姜让语不少勇气。

陆疏洐也不是那么相信,还更傲娇了:“我不信。”

“……”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

“……”

不仅又倔强又傲娇,还抓住了机会得寸进尺,强人所难。

姜让语很想打他。

这人对亲一口是有什么执念吗?之前就总把这几个字挂嘴边,现在又挂嘴边了。

真的很像那类欠扁讨打的死小孩。

奈何看到陆疏洐脸上的伤口,姜让语又会心软。

心情就在“这家伙真该死”跟“算了原谅他”之间反复横跳。

横跳大概一百次后,最终还是落在心软上。

或许就是因为陆疏洐现在像个欠扁的小孩吧。

姜让语突然想到,那以前的陆疏洐呢?

在真正是个死小孩的年纪里,也会有这种时候吗?

妈妈不在了。

跟爸爸反目成仇了。

身边只有爷爷。

可爷爷心里总归装着儿子,也许还希望他们父子能够和好。

这样的他,在这种时候,又有谁会纵容允许他的坏脾气呢?

想到这,姜让语自然而然地心软,决定不跟陆疏洐计较了。

不就是亲一下吗。

又不是没亲过。

虽然紧张到不像话,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可因为更像是发动某种突袭,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姜让语快速凑上身去,在陆疏洐根本想不到,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停留时间很短。

估计连一秒都不到。

可亲了就是亲,陆疏洐感受到什么后,非常震惊地转头看向姜让语。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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