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天里的油画 (十)石家庄89(2 / 2)

“场长,你怎么从小饭店跑到延安,参加革命的呢?”

青年们继续刨根问底,对场长的革命生涯很感兴趣。

“同志们,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爸把我送到堂兄在石家庄开的炒饼店当学徒,大家,知道石家庄吗?”

“知道啊,咋不知道?”

“太晓得了呀,我军解放的第一座城市啊!”

“不,准确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的第一座大城市!”

“石家庄,比新中国解放得早!”

“左场长,你家是石家庄的吗?”

“可场长你的口音里,我好像有时听着蛮像伙房铜板的陕西腔呢?”

“哈哈,你们这些小同志可真不赖,懂得多!我家,不是石家庄的,不过,我家虽然不在石家庄,可离石家庄也不远,从我家到石家庄的城里只有16公里!”左场长开心笑道,继续自豪地,“是的,石家庄解放,比新中国成立的时间早——”

“阿拉上海,也比新中国的十月一日解放得早!阿拉上海1949年5月27日就解放了!”老病号自豪地抢白。

“都别打岔了,赶紧让场长说说他的家乡吧!”叽嘎斜了他一眼。

“好,同志们别光顾听,这秋老虎最干燥,缺水容易流鼻血,大家边听边喝水啊!”左场长喝了几口旧军用壶里的水,声情并茂,“早在1947年11月6日,石家庄就解放了,是咱中国人民解放军攻克的第一座大城市,是人民解放战争中的光辉一笔,也是我党从农村包围城市,到开始接管建设城市的伟大战略转折点!一句话,石家庄回到人民手中,是个标志性大事。其实,石家庄在解放前,叫石门,是一个火车拉来的城市。1947年12月26日,石门市改名为石家庄市,说明解放石家庄,是个多么骄傲自豪的大事!大家,知道12月26日,是啥日子吗?”

大家面面相觑中,场长的斜对面人圈里,响起一个清脆自豪的上海腔女声:“是毛主席的生日,咱们领袖毛主席的生日!我听爸爸说过的。”

“嗬,这个女同志厉害,懂得真多,不,用你们上海话,叫结棍!小同志,你叫啥名字?爸爸是干啥工作的?”左场长朝那个方向,感兴趣地问道。

“报告场长,我叫王眉娥!大王小王的王,青眉不让须眉的眉,嫦娥奔月的娥,可不是飞蛾扑火的蛾哦——”眉娥欠起身,朝着左场长的方向,大大方方微笑道。

张克豪一脸佩服,悄悄向她竖了竖大拇指,就见林茜草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田野上,响起一片欢乐的笑声、掌声。

“场长,我爸爸看过研究过毛主席的许多文章,很喜欢毛主席,他对毛主席的生平、一切,都蛮感兴趣!”接着,王眉娥垂下眼帘,声音低缓,“嗯,我爸爸,生前是上海建设银行的职员——”

棉田里,静下来。

“对不起,王眉娥同志,我冒昧了啊!不过,你爸爸是真了不起啊!”左场长恳切地。

“场长,没关系的,其实,最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爸爸,走了六年多了。”

“场长,快给我们讲讲你的家乡吧,哦,场长,既然你家是河北的,你又是三五九旅的,那,你家一定是平山的吧?听田指导员说起过,以前,咱们赫赫有名的三五九旅里,有个赫赫有名战功卓著的河北平山团?”人圈外蹲着的简文教,赶忙拿话岔开了。

“平山?咱们新中国,不就是从河北平山县西柏坡村——走来的吗?”

“这个小小的平山县,不要太有名了!”大家兴奋起来。

“同志们,咱赫赫有名的三五九旅里,有个赫赫有名的平山团,这不假!我也的确是平山团的,而且是跟着平山团去的南泥湾。可我,还真不是平山人——”

“你家不在平山,那怎么会在平山团呢?”有心急的,忍不住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急啥!”有人热心埋怨。

“我家乡的名气呢,如今没平山那么大!可,好歹也是千年古镇呢,隋炀帝开国的时候,就有了!名叫,获鹿(音同:淮路)县,获鹿就在石家庄旁边——”左场长呵呵笑道。

“怀露?怀里露着?”

“阿拉上海有个淮海路,你们河北就有个淮路,哈哈,果然,缘份啊!”

“哈哈,你们小同志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我说的这个淮路呀,其实是,获得的获,梅花鹿的鹿,是——获鹿,咱们说古人逐鹿中原的目标是啥?就是得到鹿,获鹿啊!淮路,不过是当地的方言这么叫,罢了。”

“哦,就像阿拉上海,把黄山,叫王塞!把上海,叫让黑!”

“哦,就像我们四川,把小河,叫小伙!六六大顺,叫露露大顺!”

“也也也,都打啥岔呢,别打岔了!阿拉还想听场长讲他的家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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