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俱乐部(六)可爱的一枝红柳花43(1 / 2)

(六)可爱的一枝红柳花

“第三个节目,歌舞《可爱的一朵玫瑰花》,演唱者:陆布谷;口琴伴奏:金木春;手鼓伴奏:简新国!双人舞蹈演员——”,简新国故意卖关子,停顿了一下,台下人的脖子都伸直了,“双人舞蹈,张克豪、苏基丹古丽!”

台下,叫好声雷动。

舞台右侧的口琴声、手鼓声欢快地响起。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赛蒂玛丽亚——”一声细长甜美的歌声中,左侧舞台边,飞旋出一个踮脚尖的飘飘仙子:古丽头戴一簇白羽白花帽,银绿绣花坎肩,鹅黄薄纱裙,十几条细辫飞舞着,两臂恰似两条新绿的沙枣嫩枝微颤着,袅袅娜娜飞到舞台中央,面带娇羞,侧身微笑注视着舞台另一侧。

古丽一亮相,台下,便沸腾了。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如云霞,——”,这句一出,舞台右侧闪出一个扬鞭策马、魁梧英俊的哈萨克小伙子:白顶黑檐卷边的宝塔帽、白衬衫束在黄军裤里,军裤塞进一双黑亮的半高筒胶皮雨靴中,显得格外干练潇洒利索。

只见他右手挥舞着一根拇指粗、酱红色的红柳枝,一会儿模仿骏马走、跑、跳、跃、尥蹶子;一会儿又横拿红柳枝做冬不拉的弹拨状,动作轻快苍劲、漂亮潇洒,也赢得了台下如雷掌声。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响起时,只见他两膝几乎着地一连串侧翻了几个滚,台下一片叫好声。

突然,他头上的宝塔帽滚落地上,被躲避不及的右脚一脚踏扁,帽檐飞到一边!原来,帽子是旧报纸糊的。

舞台下,爆发出一阵笑浪。

“强壮的青年哈萨克,

伊万都达尔,

今天晚上请你过河到我家!

喂饱你的马儿带上你的冬不拉,

等那月儿升上来,

拨动你的琴弦!

哎呀呀,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张克豪的粗犷、剽悍和豪放,古丽的优美舒缓、活泼含蓄,两人对舞时的前俯后仰、张克豪频频抖眉挤眼的挑逗,古丽欲迎还拒的娇羞妩媚,看得台下的掌声、叫好声、跺脚声,响成一片。

最后,只见两人单腿对跪,张克豪附身斜视微笑对着仰视自己的古丽,右手从白衬衫的胸襟里掏出一枝灿若晚霞的紫红色红柳花,衔嘴里,慢慢凑向古丽,然后,松口,红柳花落在古丽捧起的掌心。

台下静默了几秒钟,然后,在手鼓、口琴的余韵中,响起潮水般的掌声,口哨声四起。

舞台左侧候场的林茜草、王眉娥,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呼吸。

王眉娥不由攥紧了自己裤子右口袋里的,一粒扣子。

“好,张克豪、苏基丹古丽两个同志的舞蹈精彩得来!特别是苏基丹古丽同志,对了,新来的上海青年同志们,可能还不知道苏基丹古丽是啥意思吧?我来解释一下——”简新国笑眯眯地。

“沙枣花、沙枣花!”

“早晓得啦,人家哈萨克在牛车上就讲过啦!”

台下,有人喊。

“好吧,那我就表扬一下咱们的苏基丹古丽同志,咱们的沙枣花姑娘吧!古丽同志在民族连下班后,走了三公里多的沙土路,来咱们连献舞,一会儿还得和新来的上海女同志们挤一夜,辛苦啦!”他看了一眼台下角落里脸蛋红喷喷的古丽,笑道。

“不辛苦,我不辛苦!新来的同志们才辛苦呢!”古丽害羞笑道。

“古丽同志好样的,谦虚得来!好,同志们,下面的节目同样精彩,大家和我一样,笃定猜不出表演者的,”简新国摇头晃脑笑道,“他们呀,就是昨夜才到咱们连的上海青年新同志们——”他话音未落,台下响起老同志们的热烈掌声。

“火车、大篷车,上海来的新同志们坐了8天7夜的车!好些同志的腿都坐肿了,小腿肚子一按一个坑!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验,没有两三天的好好休息,腿上的肿是不会消掉的。脑袋、身子也好像还在车上摇!可是,这些新同志不顾疲劳,非要回报老同志们的盛情,非要也表演节目。好了,下面的节目是——男女生二重唱、歌舞《丰收之歌》,演唱、表演者:王眉娥、林茜草、何田田、陈来娣、蓝叶香、白武德、康庄、蔡现金、乔金根、顾刚!”

十个青年,分两行对唱,人人身着新绿军装、脖围白毛巾、脚踏方口黑布鞋,男生则是黑布松紧鞋,个个英姿飒爽,唱起欢快、诙谐的《丰收之歌》,还不时伴有割麦、扬场、装车、开车、擦汗等劳动的动作:

“库班河上风光好,

清清流水起浪潮,

金色麦浪起伏不停,

库班草原在喧嚣;

我们是耕田的能手,

我们计划作得周到,

要使库班打下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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