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事俱备（1 / 2）
“卫士号呼叫联合太空总司令部，收到请回答。”
“舰长，没消息！”
“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声音传出来，一个粒子也没收到。”
“这不可能！给我切换到中微子频率！”
嘀嘀······
“还是没动静。那里究竟出什么事了？他们也在放假么？”
“不太像啊······我也没法弄清情况，继续缓慢靠近，化学推进保持最低功率运行，储备一些零点能作机动。”
“明白。”
“我还要加一句：命令所有士兵进入最高戒备状态，迅速赶赴各个小队指定的位置集结。各副炮全部启动，机舱舱门运行开启程序，所有太空战机均解除非武装状态。我们可能在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
“舰长，你的意思是，首都上空有可能在打仗？这怎么会？”
“上一场战争已经是三千年前了。根据先前那几个士兵汇报的情况，这种怪事发生的次数都可以用手数出来，因此我判断这里有情况。我会启用全舰广播，向士兵们致歉。如果情况并非我所想象的那样糟糕，那么我会承担非法剥夺服役士兵假期的所有责任，并且将全舰士兵的假期长度翻倍。”
“明白。”
空天母舰像是穿过了一片迷雾一样，晃来晃去，上面的电子设备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乱码杂波不断，弄得操作员们心烦意乱。有的人甚至为了修好那些“劣质废铁”开始砸机器。
无论是克里斯托弗，还是这艘船上的任何船员，都没有意料到星舰会遇到这么强烈的粒子风暴。但是，那些干扰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恒星刮起的粒子风暴虽说也很狂暴，但是不可能只维持两分钟。即使是最缺乏航天知识的人，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难道这片干扰区是人造的？他们很快就确定了这个结论。
这颗美丽繁荣的星球上空，联合太空总司令部所在的庞大太空结构，已经几乎断成两半。结构和金属的碎片四散飞舞，甚至还有战斗机械的残肢断臂。整个空间站连同船坞在内，都掩映在一片火海中。连接的陆桥已经彻底断裂，战斗仍然在司令部的各个楼层进行。这群孤立无援的共和国军队最高领导层，一点都不懦弱。他们需要的就是援军。现在援军正在靠近。
“命令，所有可发射的激光炮、X射线炮和反物质导弹，准心全部对准总司令部附近。叛乱者很可能是共和国舰队或者陆军，告诉士兵们不要使用敌我识别系统，目视瞄准。同时命令第一、第二、第三舰载机编队集结起飞先行侦查，若遭遇敌人莫要纠缠，迅速返回报告情况，一定要避免损失。”克里斯托弗神情凝重，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的全息影像。不一会儿，他又缓缓起身，在舰长室里焦急地踱着步，等待着派出的战机带来的第一波消息。
寂静。寂静笼罩着舰长室。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他正身处一个无光的黑箱，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大概几千万千米之外，一场可能改变共和国命运的战斗已经打响。于他而言，他的神经已经极度绷紧，仿佛马上就会绷断。
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希望那边情况还有救。
地面上，在混乱的拉·菲兰特群岛之上，四个人仍然在争取最后的几分钟时间。身着重装的武装分子将整座信息研究中心团团围住，向内部投掷种类繁多的炸弹，里面已经是惨不忍睹。爆炸产生的火花又点燃了一些古旧的电路，又引起了其他感应中子电路的过热燃烧。一楼冒出了滚滚浓烟，看来是待不下去了，只能转移到二楼另想办法。
此时，菲利普再次跑上三楼观察情况。伊卡洛斯仍然在挣扎着破解。那些超级计算机组的实力几乎和她不分伯仲。
菲利普的担忧已经写满了整张脸。若是再这么挣扎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前功尽弃。之前前往舒特兰的计划就已经因为局势的突变被迫放弃了，这一次绝不能再次失败！
悲壮的感情突然涌了出来，菲利普鼻子一酸。慷慨赴死，兴许也能传下千古美名。他伫立在那里，思绪飘回他刚刚步入政坛的那天。他的就职演说赢得了民众的阵阵欢呼；他在当地议会里呼风唤雨，无人敢不听他的意见；他的诸多举措显著改善了居民的生活，贫困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那时他意气风发、年轻气盛，还不知道那里真的只算是一个小地方，外面广大的世界既光怪陆离又腐朽败坏。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当初在学校里高谈阔论的理想，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连尘埃都算不上。他也只是一粒尘埃，随波逐流，他只是活着而已了。他试过改变，但无处不在的阻力让他始终不能成行。难道共和国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吗？难道再也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解决这些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弊病吗？现在，不知是银河还是星辰之主被深深感动了，给予他，也是给予这些并肩作战的同志们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很可能力挽狂澜、扭转危局的机会。难道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可是，现状是残酷的。叛乱者的围剿强大而有力，整个星球，乃至整个国家都被蒙在鼓里，对首都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也并非无牵无挂，他的妻儿还在中央大区，他为了“拯救国家”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狠心抛弃了她们，让她们毫无抵抗地落在了叛乱者的手里，现在仍生死未卜。是他真的心持大义，还是这只是他的自私自利、一厢情愿？这几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大事，太多变化，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战友也是。大家的处境几乎相同，都有家室，都落在了叛乱者的手里。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奋战？难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心中始终怀有一颗改变的心，也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