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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竖无事可做,云予从所剩无几的面包上掰着小块的面包屑,倒也不嫌弃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些非常弱智的问题除外。

  譬如此刻,云予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讨论,只让斜觑他一眼,让他认清现实:“这里是荒星。你吃不吃?”

  “不饿,你吃。”段霖摇了摇头,嘴唇上扬,不以为然地说,“是啊,这里是荒星,也就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独一份!”

  “据我爸无责任传授的经验来看,婚姻里一切重要的场合不在于有多奢华,讲多大排场,关键要够让人印象深刻,当年他就是在法庭上作为被告向身为法官的我妈求的婚,要我说,我们比他们还要深刻。”

  “……”

  深刻,太深刻了,比黑格尔还深刻。

  云予不理他了,段霖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他的表情有些迟疑,慢慢开口。

  “这很好,就该这样深刻,即便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不会忘记我的……对吧?”

  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很和谐,突如其来的问话像用石头在玻璃上硬生生剌出一道口子,诡异又突兀,云予倏地偏头看他,没能等他看清段霖的面庞,便被他一把拉住并肩躺下,看着头顶乌压压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予,不要再觉得自己是不幸的诅咒了,遇见你并且成为实验体被你拥有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Y-05一直这么觉得。”

  说到此处,云予掌心触到一枚质地冰凉的圆牌,是段霖用脸颊轻轻贴上了云予的手掌,那个逐渐变得温热的东西是他亲手制造,专属于段霖的名牌。

  云予过去从不觉得他的实验体编码有什么特殊,现在看来,这不单是一串代称,也是归属,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联系。

  云予听着旁边传来的有力的心跳,缓慢地合上了双眼。

  只是这一躺,段霖再也没坐起来。

  云予发现段霖陷入昏迷是第四天早上的事情了。

  这里没有昼夜变化,云予只能根据生物钟来测算时间,早晨通常是被饥饿唤醒的。

  云予被段霖拿给云予的那份物资已经不多了,差不多能刚好撑到救援来的那一天,又或者要饿一天肚子。那都没关系,只要减少活动,减少消耗,不算什么大事。

  他想叫醒段霖一起吃早餐,可无论他怎么推他,喊他的名字,他都不为所动,云予凑到跟前,才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干到裂开。

  “段霖?”

  现在想想,这两天段霖喝水的频率好像大大降低,也不怎么吃东西,问就是不渴,不饿。

  云予皱起眉,想越过段霖的身体去够他身边的水壶,给他喂一点儿救命的水,谁知突然被人给抓住了手腕。

  “松手。”云予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处处透着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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