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逾矩(1 / 2)

太子做了太子,却还弄不清楚时局,他常问:“皇阿瓮春秋盛年,为何要退位?”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日子久了,也就不再问了。

而武德九年那个烈日炎炎的玄武门,也成了所有人心中的阴影,无人能忘记,也无人再敢提起。

如今的大家,当初的秦王世民,自从登基为帝,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鲜少微笑戏侃,总是寒着脸,更别提再陪太子嬉耍。

大家对我说:“往时不同今日,如今朕位及九五,承乾身为朕的嫡长子和东宫太子,应为众皇嗣之表率,以身作则,不得再如从前一般蛮横无理。你应当严加管教,若有不便之时,自可以向朕请示,责罚太子。”

大家的声音阴冷而严厉,与往日的秦王判若两人,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变了,还是他原就是如此。

他演的太好,就连圣人和太子建成都看不出端倪,更何况是我。

而大家对太子的厚望,却是没有改变的东西。

当朝最有才的大儒,被大家层层选拔,统共择出五人,悉心辅佐教导太子。其中就有以古板著称于朝堂的孔颖达和牛脾气的魏徵。

魏徵对太子主要是点化,他的大多时间都用在与大家讲论国事,真正整日围在太子跟前的是右庶子孔颖达。

孔颖达受大家之命,要严加管教太子。每当他板着脸念经似的讲学时,没一会儿太子就开始打呵欠,头一点一点的,眼见要睡着了,孔颖达斜眼瞧见,立时将手中的戒尺一挥,“砰”的摔在太子面前的桌案上,太子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了。孔颖达于是问:“臣方才讲的,殿下可都听清楚了?”

太子赶紧回应:“听清了,听清了。”

孔颖达翻开手里的书,说道:“‘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这一句讲的是什么?”

太子惺忪着眼睛,边揉边说:“高明……道中庸……”

太子无辜的说:“先生,本宫没有道过中庸。”

太子名叫承乾,字唤做高明,孔颖达挑这一句问他,不知是不是存心要他出丑。总之是十分好笑的。纷娘最先没忍住,笑出了声,我掐她一把,这才憋住。

孔颖达把书合上了,手里的戒尺在案上左右划动着,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太子低头看着那戒尺,又看了看孔颖达,突然说:“先生,你不能打我。”

孔颖达愣了一下,纷娘自知不好了,低声责怪道:“殿下!”

太子不睬她,孔颖达也不睬,只用他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盯着太子,说:“臣如何不能责打殿下?”

太子昂首挺胸,义正辞严的说:“四妹妹听学时犯困,先生只责罚陪读的丫头,不敢中伤四妹妹。人人皆说本宫更比四妹妹尊贵,自古也没有臣子责打储君的先例,所以先生不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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