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圆之夜(2 / 2)

夜叉丸愣了一下,片刻目光又柔和下来,“他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你看到可能会害怕。因为今天是月圆之夜,他体内一尾守鹤最不稳定的一天。”

月圆之夜。回想自己和我爱罗认识这么久,我爱罗从未有过异常的反应。所以白一直以为没有所谓的月圆之夜的设定,月圆之夜对这个世界的我爱罗并没有影响。原来弦乐是这个意思,他经历过我爱罗暴走的那段时光,所以知道月圆之夜,在提醒我。

“没关系。”白摇摇头,双眸中闪烁着难掩的担忧。“不管怎么样,我想见见他。”

白走进屋,她想她不需要换鞋了,因为屋子很乱,木地板上四散着沙粒,壁橱柜里的东西掉落到各处,寿司还在笼子里,但已经被安至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看上去没被牵连,不过此时正瑟瑟发抖。

“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吗?”看着满屋狼藉,白不禁问道。

“很久没这样了,之前有过一两次,不过反应都不大。”夜叉丸疲惫的捂住脸喃喃道,“对比起他小的时候,已经算得上很好了,自己应该感到欣慰吧。”

“如果你害怕想离开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他的。”打起精神的夜叉丸体贴的道。

“我没事夜叉丸,在他最难受的时候,我想他需要一个朋友陪在身边。”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害怕,剧中我爱罗暴走的模样在白脑海中一闪而过,白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护腕遮挡下是A33给她的小蝌蚪,它们鼓励着白。

“我爱罗大人听到一定很开心。真的很谢谢你,白。”

“我爱罗现在在哪?”白抬头问夜叉丸。

“他在自己房间,我陪你去。放心,如果他伤害你,我会保护你。”夜叉丸拍拍白的肩头。

白跟着夜叉丸走到我爱罗房门口,房门有损坏的痕迹,有部分沙粒溢出门缝,夜叉丸敲了敲门,“我爱罗大人,白来看你了。”

“不要进来!”房间里传来我爱罗的回应,但原本稚嫩的童音和另外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一种怪异的声响。

守鹤。白的心一紧。

夜叉丸轻轻的打开了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白看到了守鹤透过我爱罗的眼睛正望着她,我爱罗脸上充斥着暴戾痛苦焦灼愤怒还有哀伤,它们一一刺痛着白。我爱罗的房间比外面更糟。在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控制的沙粒已经快速飞出,飞向白和夜叉丸,我爱罗想关上那扇打开的门,但被夜叉丸双手格挡住,一道伤口出现在夜叉丸手臂上,门被损坏扭曲在一边,我爱罗瞳孔紧缩,别过脸把自己紧紧环抱住不想去看。

夜叉丸叹了口气,提醒白小心点,白点点头。

白想尽量不触怒到我爱罗,所以走得很轻,很慢,她放慢动作弯腰蹲下,静静坐在了我爱罗身边。发现有人靠近的我爱罗一瑟缩,把整颗头都埋在了臂弯里,全身上下抖得厉害,双拳紧了又松。“别怕我爱罗。”白温柔解释,“我只是想陪陪你,我什么都不做。”

我爱罗没有回应,也没有用沙子把她击飞,白松下一口气。

白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爱罗,坐了很久,她看着我爱罗时而颤抖不停时而痛苦扭曲的身躯,看着我爱罗埋在怀里不肯抬起的头,紧握的双拳上泛出青紫。白能感觉到我爱罗身上的痛苦。自己却帮不到他。月上梢头,大大的圆月泛着一丝丝凉意。

头好痛,我爱罗突然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堪。

“我爱罗你怎么了?”白惊慌的去查看。

“白,我的头好痛。”我爱罗发出痛苦的声音,是我爱罗自己的声音,不是守鹤,那是不是意味着守鹤的影响正在消退。

但是为什么还会头痛,痛苦得这么厉害。白难受的捏紧双拳,看着这么痛苦的我爱罗,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会有守鹤,白是第一次这么痛恨守鹤,因为他让我爱罗痛苦。为什么是我爱罗,为什么当初罗砂要把守鹤封印在我爱罗身上。白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震惊到,也感到羞愧。没有守鹤的我爱罗还会是那个我爱罗吗,如果没有了我爱罗,那守鹤又会再哪一个‘我爱罗’身上。白闭上了眼,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她为沦落到我爱罗身上的悲惨的命运流泪,也为自己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流泪。

白的泪水刺痛着我爱罗,滴进了我爱罗的心里,“白,不要哭。”我爱罗痛苦的靠近白,试着擦掉白脸上的泪水。

守鹤双眼的斑纹在我爱罗的眼中渐渐消退,疼痛减缓,我爱罗努力压制着身体里那股不可控的力量,不让自己做出伤害身边人的事。

看着渐渐恢复的我爱罗,夜叉丸松下一口气,感到欣慰。确定白没有危险后,他悄悄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伤口,收拾屋子。

“我爱罗。”白疑惑的望着我爱罗,泪眼盈眶的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抹掉眼泪,看见我爱罗已经清明的双眸,还有逐渐趋于平和的面容,看到这种变化的白明白守鹤已经逐渐被压制住了。“真是太好了。”她一把抱住我爱罗,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不过这次是激动喜悦的泪水。

完全恢复后的我爱罗为自己给白和夜叉丸造成的困扰与麻烦道歉,低垂的小脸皱巴巴的,小手也不安的在衣服上打着转,白和夜叉丸对视一眼,商议后决定,是得让这小家伙长点教训,所以作为对我爱罗调皮捣蛋后的惩罚,我爱罗必须一个人把他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

“这样你们就会原谅我吗?”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就看你等会的表现了哦。”白抱臂说道,故作高深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小大人。

夜叉丸对我爱罗微微一笑,慈爱的摸摸我爱罗的小脑袋。

踏踏踏,我爱罗飞快的跑进走廊尽头的房间忙碌起来。

“夜叉丸的手没事吧。”白望着夜叉丸手臂上的绷带。

“没关系,”夜叉丸晃晃自己的手臂,“对于一个忍者来说,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话说,白未来也会成为一位忍者呢,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也请做好受伤的觉悟哦。”

其实,自己就算毕业了,也没办法成为忍者呢,但是,何为忍者呢,夜叉丸对忍者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夜叉丸觉得,什么是忍者呢。”

可能没想到白会问他这个问题,夜叉丸一时有些愣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是忍者呢,夜叉丸陷入了沉思,像姐姐一样接受上面的安排,心甘情愿让他们把一尾注入自己腹中还未出生的自己孩子的体内,最后难产死去吗。这就是所谓忍者的命运吗。像罗砂大人一样为了村子,牺牲掉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的骨肉当成保护村子的战争机器吗。夜叉丸突然想抽根烟,但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戒掉了,手中空空无一物,“我们坐下说吧,我去倒点水。”他指指餐桌,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和白接了一杯水。

夜叉丸把水递给白,自己坐在了白的对面。他的双手握着杯子,大指拇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杯壁。

“很不幸的是,我所认为的忍者是个残忍的存在呢,无条件服从命令,从你成为忍者的那一天起,你的身体以及情感,都已经不存在,你只能不停的为了自己的村子而战斗,流血,甚至,牺牲掉自己最亲近的人。”夜叉丸喝了一口手中的水,神色暗沉无光又讳莫如深。

这,就是忍者吗?“抱歉,可能让你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不然夜叉丸看上去也不会这么悲伤。

“没事的。”夜叉丸抬头一笑,“让白这么早就知道忍者可悲的命运,我才应该感到抱歉。”

但是,白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纠结于心的问题,“非得服从命令不可吗?”因为命令而去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果命令是让自己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也可以吗?”白发问,身子不自觉紧绷前倾。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此爱着我爱罗的夜叉丸,也会因为命令,伤害我爱罗吗?这就是砂隐村的的忍道吗!

“我不知道。”夜叉丸遗憾的说,“如果命令是让我亲手杀掉我最爱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这样吗?白慢慢坐了回去。自己手握剧情,却已经看不清未来的路,白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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