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山·其之七：夕阳之后27（2 / 2）

“哼~”

“你丫……”（气抖）

“咚——”

“啊呜！”

黄昏时分。

杜西塔的家中。

一本陈旧的古籍正放在杜西塔的前方，打开的书页上布满了灰色的沙尘。

“啾啾啾……”

随着法阵的光芒开始闪动，杜西塔慢慢的将紧攥着麻雀凑近那本开始浮动的古籍。

沙尘扬起，数不清的细小触手一股脑的攀附在麻雀的身上。

尖锐的鸣叫声开始变得嘶哑，衰弱，进而转为几乎濒死的哀嚎。

羽毛逐渐脱落，眼球也失去神采，开始干枯内陷。

没过一会，上一刻还活跃的生命就此陨落，风化成皮囊的模样。

残骸碎裂，从杜西塔的手中掉落。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如同被风化过一般，出现了几道裂痕。

但是令她惊奇的，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自己心中比起杀害动物的负罪感，更加强烈的是赎罪的解脱和喜悦。想到这，因为自己的变化，杜西塔又害怕起来。

明明在几个月之前，自己还因为杀死了一直松鼠自责不已，现在却已经逐渐麻木。

现在却已经连回忆都害怕起来，每当想起从前，自己就会清楚的发现，自己的心中多出了什么。

——冷漠，麻木，还有几乎要吞噬掉人格的自我厌恶。

“只差两个人的分量了，只差……那两位……今晚就可以——”

“叮——咚——”

“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不会逃跑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明天晚上应该就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不能凑齐两人份的生命力，她就会消耗掉最后的祭品，变成完全体。所以就算我们不来，估计也会自己找来吧，但这样的话，就正如你早上说的，会很麻烦。不过，她或许是来拼命的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什么情况？”

“如果祭品自尽的话，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哦。”

“吱呀——”

“二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大门打开，杜西塔站立在玄关中央，如此安静的站在夕阳降下的位置。余辉倾泻在连衣裙的褶皱上，弥存之际在少女身上留下一抹浓重的光影，本当一如既往的脸庞也被未消散的光芒掩映不清，依稀难辨。

……

泽诺并未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凝视杜西塔，甚至似乎连戒备都没做。

在一旁始终戒备着的泽诺没有接收到指令，也不好发难，只能不停地瞥向泽诺，意图提醒他应该要干些什么。

脑海中的杀意让杜西塔逐渐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被遮盖的右手已经狠狠地攥紧，四周的风沙也随着意识中的活跃逐渐扬起，依稀露出畸形的影子。

“你……”

“要来了吗！”

“唔——”

剑拔弩张的态势进一步升级，蕾拉和杜西塔都已经摆出了想先发制人的架势。

“要去夜市逛逛吗？”

“唔……诶？”

突如其来的不知何种性质的话语让原本快要爆发的局势瞬间崩盘，杜西塔周围的沙尘全部散了下去，而蕾拉自不用说，差点因为没刹住脚步出丑。

“诶……稍……稍微等一下，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这小子又发什么病啊！”

“没什么，只是去逛逛而已。反正最后的期限是在明天吧？你就当是让我们享受一下最后时光好了。怎么样，一起吗，还是直接开打？”

“为什么非要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要确认一下。”

话刚说完，泽诺便转过身，朝夜市的方向走去。

少女的眉头锁成了一团，手指不断的揉搓着捻起的衣角，不知有多少想法从他的思绪中交杂浮现。

“哎——真是搞不懂你啊~姑且先循着你的步调好了。”

走在前方的泽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杜西塔，伫立的少女依旧是烦恼的样子，意图解开一些自己不太懂的东西。

松开衣角，杜西塔回头看向屋内，低下头又踌躇了一会便慢慢跟了上来。

“走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