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其之六：山中（2 / 2）

泽诺也“捕”到了鱼，用尖树枝。

“莉雅，我捉到了！”

看着泽诺手中被贯穿的小鱼，莉雅直接哭了起来，与其相反的，蕾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莉雅……别哭了。”

“呜呜呜呜……哥哥——坏蛋！”

“你……竟然……是这么个捉鱼啊……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别担心，莉雅，虽然刺穿了，但是处理完了还是可以吃的。”

此话一出，莉雅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说小子……哈哈……小丫头是想养条鱼，你……可是直接粉碎了一个少女的梦啊。”

“……鱼，不就是捉来吃的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好，就当成是娱乐吧。”

蕾拉将储物间中几乎没怎么用过的钓竿解开远远地抛出了出鱼钩。

而在此期间泽诺和莉雅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像是在感叹：“这是什么，好神奇！”一般的旁观着蕾拉的动作。

即便再怎么装，从小就远离社会甚至是人世的常识认知也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这两个小鬼头应该庆幸遇上的是我，要不然，这种拙劣的演技，肯定会被当场戳破吧，但是……”

反观自己又是如何？

生活孤独，有他们两个在，确实解决了大部分问题，而且他们也不是那种需要特别照顾的闹腾家伙，这更是为他解决了大部分的麻烦，但是如果跟他们本身自带的“特性”相比，或许这算是一笔入不敷出的交易。

但自己又不是露丝，凡事都要讲求利益。如果真的向自己的灵魂发问，或许确实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吧，但是自己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倒不如说，自己能找到同自己作伴的还算像样的家人，这样的代价已经便宜自己了。

“喂，小子，你不来试试吗？”

“我？”

“嗯，嗯，来坐下，握紧钓竿，就这样擎住，然后乖乖等鱼上钩。”

很简单吧？

就在蕾拉刚要这么说的时候，泽诺发出了一个疑问：“这样效率很低吧，为什么非得这样，如果不吃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

就在莉雅刚要说话时，蕾拉伸手拦住了她。

“那莉雅为什么想要呢，你有没有想过？”

“这……没有。”

“或许这于你而言确实是无意义的行为，但是对小丫头来讲，这一切并非是是毫无价值的，或者说，这是值得去做的一件事，这就是个人价值观念的区别，也是人们相处的准则。或许无法理解但是这确实是她的真心所想，这就够了，无需你的认同。”蕾拉看了看泽诺，“这世上确实有些人的价值观很奇葩，甚至很碍眼，但是你妹妹的想法并非这类，倒不如说，比你正经多了。”

“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吗？”

“有。”蕾拉看向远方，“人类的欲望是最基本的原动力，社会也因此发展，或许在一开始是跟生存完全一样的。几千年过去了，正是如同将我们与野兽划分开了界限一般，我们开始渴求精神的抚慰。即使是在生存收到威胁时，有些无法言明意义的事物，也是无法割舍的。虽说正常情况下一般都以生存为第一要务，这样的。哦，上钩了！”

随着泽诺将手臂使劲一抬，一条反射着日光的小鱼穿过薄冰，跃出了水面。

“好漂亮啊……”

莉雅目不转睛的盯着被放入桶中的鱼儿，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它跑掉。

看到这幅场景，又看了看桶中的披着万花筒一般的小鱼，泽诺似乎稍微明白了蕾拉所说的“无法言明”的事物。

“小子，你已经不需要为了生存那么拼了，去寻找，然后去做吧，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蕾拉……老师，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们？”

“怎么改口了，很不情愿吗？”

“不，只是……”

“呵——”蕾拉轻笑了一下，揉了揉泽诺的头，“没事的，一切都交给我吧，姐姐我——会保护你们的。”

在这个瞬间，蕾拉的内心也稍微明白了，自己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无法言明”的事物究竟是怎样的，虽然模糊，但是这种感觉却比自己至今为止人生中的任何感触都要真切。

也对，正是自己明白了，才会这样对他说吧。

明明我照搬了并非我自己的想法。

这可一点都不像我啊，但是……

哼，真奇怪啊……不知不觉间就……啊——真奇怪啊……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