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终章（2 / 2）

“什么。”

“我……不值得让你做这些。”泽诺顿了顿，“你应该也明白了吧，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无数人死在我手里了。该死的，无辜的，直接被我杀掉的，还有被我连累的。我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即使被蕾拉老师收留，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就这样逃避曾经的一切，现在也是如此，或者说更甚。况且……事实也不会允许

，我的过往……我自身，本不应该和任何人有交集。”

“你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是诅咒，只要待在别人的身边，就会带来悲剧，自始至终，一直如此。所以，所以……我不配被任何人怜悯，即便是蕾拉老师，莉雅，我能回报的就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悲剧而已。就是这样啊，我……天生如此。因此，蕾拉老师……”

“想得美，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呵，想来也是。”

泽诺起身，向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

“去哪……当然是冰牢啊。”

“你脑袋有问题啊，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你又要发颠吗？”

“好不容易弄出来是指？”

“你——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你觉得总部会放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掌控的人出来放任他行动吗？”

“那……”

蕾拉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泽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蕾拉起身，正对着泽诺，将他的头埋入了自己的胸间。

“我说啊，你到底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啊。你现在还分得清那边的是你吗，是我家的小子，还是那个杀人狂？”

“……我……分不清。”

“有想过为什么吗？”

“为什么……或许没想过吧，不过，大概有点眉目。”

“那就说出来。”

“负罪感。”

“哦？对谁的？”

“蕾拉老师，莉雅，曾经因我而死的人。”

“那么纠结过去吗？我家的小子不会纠结这些的吧。你依然无法从杀人狂的身份中挣脱出来？”

“或许之前确实感觉做到了，但终究只是我自己的幻觉。如果不是我的话，或许莉雅就不会死了，现在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我也想抛开之前的一切，就这样生活下去，但是负罪感……对你们的，永远不会允许。而且当我重新做回曾经的我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就没有成功，不管如何，我都无法摆脱过去的影子，这不仅仅是因为负罪感，因为……或许，这就是我的本性。“

“胡说八道。”蕾拉更加用力的将泽诺抱在怀里，“那个面具下的所谓的杀人狂我是不了解啦，但是——我家的小子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懂，他虽然有点固执，但并不是那种纠结过去的人哦，所以我才会问你这个问题啊。”

“所以说啊，我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并不愿意吧。”蕾拉将下巴轻轻地靠在了泽诺的额头上，“负罪感也好，本性也罢，你其实很讨厌这样吧，无关究竟是否应该摆脱，你其实已经厌倦了吧，这种人生。”

泽诺没有说话，但是蕾拉恍惚间感觉到泽诺的身体松了下来。

“所谓的负罪感，本性，其实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吧，好让自己不会崩溃，强迫自己分裂，不允许自己的逃避。太任性了吧？”

说完这番话，泽诺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即便是自己的本性也不需要现在就做出定论，就这样坦然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我好歹也是队长，尽管或许并不是那么的可靠，但如果你真的撑不住的话，其实——大可以来依靠我哦，因为——我可是你姐姐啊，我可爱的弟弟。”

“唔——呜……”

这一刻，泽诺终于不必忍受心中的痛楚，尽情地发泄出来。

泽诺紧紧地抱着蕾拉，用自己本应该发出无数次的声音，却一直在强忍的，用哭声吐诉着自己自始至终所经历的种种。

等到哭声渐渐缩小，直至完全停止，蕾拉放开了泽诺，“好了，差不多该放开了吧，跟小孩子一样……唔，已经睡了吗？”

怀中露出的是泽诺平静的睡脸，几道泪痕还挂在面颊的两旁。

“真是拿你没办法。”蕾拉轻轻拭去了泽诺的泪痕，但并没有松开泽诺依旧抱着的手臂，就这样连同泽诺一起，躺在了床上，“没办法，今晚就就先这样吧。”

在隐秘的地方，准确说是数据库里，那个策划者正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有点不甘心啊……不过，做得很好哦，蕾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