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珠联璧合33（2 / 2）

白纾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援兵，我们几百人埋在鱼嘴沟也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韩将军，这些人你熟悉，挑选出两百名弓箭手分别埋伏在鱼嘴沟两侧。另外一百人绕道鱼嘴沟北部，等我们发起伏击时摇旗擂鼓呐喊，另一百人绕道鱼嘴沟南部摇旗呐喊。剩下的人作为机动部队，埋伏在两沟口附近。”

白纾派两个人留在原处，等待煽动叛民拔田的消息，与韩世忠带领其他人奔赴鱼嘴沟，在鱼嘴沟两岸设伏。鱼嘴沟之所以叫鱼嘴沟，是因为其两边的山势像鱼嘴凸起，形成两头窄中间粗的峡谷，全长2公里多。

过这样的险要的山势，就算没有行军打仗丰富经验的人都会小心提防两岸会设伏。但是张迪见一路上匆匆逃到州城的百姓，错误判断了自己的强大，更是没想到软弱无能的濬州指挥司居然天降神人来阻击他。所以到达鱼嘴沟外，他不假思索带领队伍继续向前。他听说濬州城有大批粮草，只要能攻下濬州城，便可以让跟随自己的人填饱肚子，壮大声势，让更多人加入其中。

张迪手下有一个叫吕正德的人，他是第二路先锋队的统领，几乎与张迪同一时间到达鱼嘴沟外。他劝张迪，不要带人一拥而入鱼嘴沟，因为鱼嘴沟两段窄，中间宽，若是山上真有埋伏，只能引颈受戮。

张迪哈哈哈大笑，他拍着吕正德的肩道，“吕老弟，这一路你也看到了，没一人阻拦我们。我算是发现了，这些政府官兵欺压我们时颐指气使，等到真正要和我们拼命时却跑的比兔子还快！吕老弟，你放心，这鱼嘴沟绝无埋伏。”

吕正德担忧道，“就算是没有埋伏，我们还是有序依次进入鱼嘴沟，万一有埋伏，也可以快速撤离。”

张迪笑道，“不必不必，你若是害怕有埋伏，大哥我先带兵进去。”张迪不听吕正德的劝阻，带领自己的人一起涌入鱼嘴沟，大部队到达沟中间时，人群已经把沟中空地铺满。

一枚信号弹闪亮升空，还没等张迪反应过来，无数飞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向他们射来。因为毫无心里准备，张迪慌乱指挥道，“快，向前方沟口前行！”

人群蜂拥的往前方沟口涌入，不时射来的箭雨刺激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他们这一路从未遇到过宋军的真正阻击战，没想到宋军会在这里伏击，一时慌乱，争相恐后寻找出路。

正当反民你推我攘朝着鱼嘴沟出口跑时，出口处传来摇旗呐喊声，擂鼓喧天，震耳欲聋，张迪以为有宋军正守在出口，吓得他六魂无主，又下命令道，“往回撤，往回撤！”

听到他命令的人纷纷转身往回跑，但是他的声音在嘈杂锣鼓喧天声中是那么的微弱。他附近的人往回跑，身后的人往前跑，再加上从两侧不时射过来的箭雨，人群彻底失去了秩序。

求生的本能夹杂着强烈的恐惧让这些困在鱼嘴中的人彻底的疯狂，他们嘶喊着，为了能给自己一条生路，不惜踩着他人身体向前爬去。

那些在队伍最靠前的人虽然没有陷入踩踏之中，但他们出来就看到无数拉弓欲射箭的宋军。

白纾站在军队前道，“投降不杀。”

侥幸出来的人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保住自己一命。但是被困在山谷中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在鱼嘴沟两端堆积如山，鱼嘴沟里面一片哀嚎，就算两边的弓箭手已经停下，但被层层叠叠尸体围困的人却未从恐惧中走出来。

据《濬州纪实》记载，宣和五年六月十五，军抗反民于鱼嘴沟，大胜。鱼嘴沟两端鲜血漫流，两沟口横尸两丈之高。恰值暑中，尸腐之气直飞冲天，蝇虫遮天盘桓谷中，腐臭传十里之远。

吕正德听到鱼嘴沟呐喊时，本想派人前去搭救，但亦听到沟口锣鼓喧天，他以为宋军已经从前后左右彻底包围鱼嘴沟，吓得魂飞魄散，带着人原路撤退。他撤退以后，遇到后方部队，发现人数比之前锐减，问其原因是大部分人已经被招安，去分田地了。

白纾和韩世忠除了费一些弓箭，除此之外未伤一兵一卒就把张迪为首的起义军绞杀在鱼嘴沟中。他们在天蒙蒙亮时返回濬州，把此捷报一起带回去。

甄渊靠在床头一夜，时睡时醒。白纾和韩世忠回来，李知州派人去请她，请她的人兴冲冲对她说，“关公和韩世忠已经将起义军首领张迪斩杀！”

甄渊初听还有些不信，虽然身体不容她快步行走，但她却比平日快了许多，感到府衙正厅，听白纾和韩世忠把昨夜经过说完。甄渊冲白纾使了个眼色，微微眯起眼睛，白纾居然立刻会意了，她挺拔的身躯突然柔弱起来，一手扶着额，一手拄着身旁的椅子。

韩世忠看白纾这样，关心道，“圣公，你怎么了？”

甄渊道，“她已经不是圣公了。”

甄渊接着说，“韩将军，你们昨夜辛苦了，那一箱银子，你同昨晚的弟兄分了吧，别忘了给潜入敌营的兄弟留出来。”

韩世忠领命下去后，甄渊看了眼李知州无奈的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见甄渊如此模样，李知州慌了神，他今早见到甄渊，看她神态便知道她已经是道长，而不是诸葛孔明。

李知州不解道，“道长，你这是何意？我们旗开得胜，应该高兴才是。”

甄渊冷笑一声，“李大人，虽然张迪已死，但是他的部下却没有全部清剿，他们一定会为张迪报仇再次攻击濬州。而且有这次教训，他们定不会掉以轻心，我们此次能赢，只能是侥幸。离大获全胜，还差的远呢！”

李知州唯唯点头，“是是，若是想大获全胜还得请卧龙先生出谋划策和关公带兵杀敌。”

“李大人，恐怕卧龙先生不会再下凡。”

李知州大惊道，“这是为何？是我哪里招待不周吗？”

甄渊反问，“李大人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李大人，诸葛先生是什么人，还用我多说吗？你怎么还敢在诸葛先生面前耍些小手段！”

李知州听得心口一颤一颤，甄渊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出了三层汗，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凝结，他不得不去摸袖口里的丝巾，低垂着头，微微弯腰擦着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