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99726(2 / 2)
“对,”我妈把猫放走,站起来,“脑子,当初烧糊涂了。”
这我并没有听说过。
“之前跳过河,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身上的湿衣服明明已经换下来了,雨水刚被我擦干净,可我还是觉得冷,坠入冬天的河水里一样冷。
我的思绪呈万花筒一样排列着,一个也抓不住,我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什么,满脑子充斥着我妈刚才那句话。
于城乡他,之前跳过河?
我并不相信,但是我妈没必要骗我,也不会在下着暴雨的晚上说谎话,她有些迷信,不会骗我的。
是这样。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整日独自一人的于城乡为什么会在那天清晨去满是人的河边,尽管他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他很少那样面对众人,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春天傍晚村子里组织看电影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在,电影播着悲情的爱情故事。
那个清晨他见到我就赶紧躲开了,身后满是议论声。
是我迟钝,没好好听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如果没有猜测,他们应该就在谈论跳河的事情。
于城乡之前跳河的事情。
我心里爬上来一股子后怕。
当时我为什么要去河边?明明是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的。
我想起来了,因为在那之前,我看到一张报纸,上面报道的事件就是一位年轻人跳河的新闻。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把报纸上的事情跟于城乡联系起来的,那或许是一种直觉,下意识的反应。
我是在恐慌害怕。
“为啥,”我听见自己喃喃出声,“他为啥要跳河?”
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原因,那个见我就会缓慢笑的于城乡,之前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我想过很多种他喝药的原因,也想到过他可能以前生过病,现在落下来一些毛病。
可是说实在的,还是那句话,我真没觉得他有病,有病没病到底该怎么定义?谁规定于城乡这样的人就是有病的?
我又突然明白了。
在我们这些地方,“有病”还有个别称叫“傻子”,他们在背后议论于城乡,窃窃私语声,带有探寻且不怀好意的眼神都在表明一件事,他们觉得于城乡是个傻子。
“不知道因为啥事儿没想开,”我妈扬手拍拍我的脸,“你咋了?跟丢魂了。”
“妈,”我慢慢拨开她的手,虽然知道答案还是问了一句,“你知道他还有......”
那个字我根本说不出来。
“还有其他要用药的地方吗?”
我换了一种问法。
“没了吧,”我妈疑惑,“咋,你知道?”
我妈果然不知道,这事儿只有医生和老于叔知道。
那种青草味儿或是草药味儿出现的原因。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我妈说那几句话,轻飘飘的话落在欣赏仿佛有千斤重,屋外的暴雨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辗转反侧。
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不知道该从哪一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