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99733(1 / 2)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怎么从那条窄小的胡同中走出来的。

两边长满青苔的墙可比村子里的墙都要高,比于城乡家的还要高,我走在中间只觉得呼吸停滞,双腿软得站不直。

家里的摩托车就停在胡同口处,旁边修车的人看见我后给我指了下,说:“你的车子,一块钱。”

钱我给了,只是没有给够,只能给够六毛钱,我的口袋里只剩下这么多了。

那人撇着嘴没说什么,摆了下手就让我离开。

来时恨不得飞到城里,摩托车嚣张的气焰维持一路,我回去的时候骑得很慢,慢到摩托车的吵闹的声音变得缓慢和沉闷,一阵一阵的。

我身上沾了味道,就算是骑着车子吹风也还是能闻到。

路两边的麦田地里有些人在除草,草帽遮住大半张脸,地头放着蓝色水壶和几块饼,我把车子停在一边。

在距离我家还有十几里的地方。

这里无人认识我,也无人认识于城乡。

我揉了下生涩的眼睛,从摩托车上下来,坐在路边,望着前面金黄色的麦子,心里空荡荡得像是被虫吃了。

我想过很多可能,在每一次见到于城乡的时候,在每一次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我在想于城乡到底有什么疑难杂症让老于叔用赌的方式求助于那种地方,我还偷偷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就算于城乡真的生病了,那也没关系,我都想好了无数种可能。

如果没人告诉我,我想这一辈子我也不会知道。

如果于城乡是有病的,是需要吃药的。

我想我不比他病得轻。

生病就是得治得吃药。

但这是病吗?

我不知道,也从未听说过。

老先生安慰我说能治好,跟我保证说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只相信他后一句话。

于城乡坐在水盆里的场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不知所措地小声呜咽,告诉我他疼,他并不开心。

去他妈的能治好。

我抱着头盯着地面,从地缝里钻出几根野草,长得很高,上面只开了一点儿花,直入眼帘。

白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

我的心在下坠,整个身体好像都在下坠。

说是恐惧也可以,我原本就心虚的事情是别人口中的病,本来只觉得这件事不该发生可我还是控制不住。

感情上的事情,又怎么能控制?

见到于城乡会开心、不见于城乡会感到无聊、晚上睡前会疯狂想他甚至就连做梦也是关于他,这我又怎么能控制?

我伸手碰了碰开在顶端的那朵小花,没采下来。

那位老先生说我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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