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有之义49（1 / 2）

虽然没有人给周一航普及老夫人的传奇经历，他依然能看出这位的不同凡响，与孙女如出一辙的优雅与雍容，却不完全是大户人家女性的富贵和熙，更让人油然想起君子之家其立也安，分明是一氏一门掌舵者的气象。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士，但毕竟久历后世发达的资讯洗礼，纵然纸上谈兵，也不乏对各行各业顶尖人士的风采认知。周一航没有周围其他人那样隐隐的拘谨，落落大方地行礼问候，恭敬谦和，全不是在院中和章玉珊促狭玩笑的无赖少年。

小奶奶饶有兴致地观察周一航。

孙女正在最好的年华，虽然因为老爷子隐隐划出的界限，少了许多狂蜂浪蝶的纨绔骚扰，但国内国外，有好逑之思的各色年轻才俊依然更仆难数，她却始终不见对谁假以辞色。

这次回到米国的家，开始的时候还掖掖藏藏，明显不是万里迢迢憋着献宝的应有姿态。其后几次故作无意间的试探，那丫头的悻悻之意简直呼之欲出，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历经新旧朝代、跨越华夷各洲、执掌巨大财富的老人，周一航骨子里的那种昂然她当然是掌上观文，不由就想起了自家老爷子，几十年前的那个从戎书生，同样年轻锋锐，同样意气纵横，同样倜傥不群……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如琢如磨！

同样的诗句，同样的情怀……

她不确定这个少年日后能达到什么样的成就，但可以肯定，如不夭折，必非庸碌凡俗。

她同样不怀疑小孙女已经沾惹情丝，这等人物，是女儿家一见误终生的冤孽，是“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的克星，遇上就是缘分，牵缠便是因果。

见礼完毕，玖爷为周一航一一介绍其余厅中人物，如待自家子侄。

如果说开始时只是欣赏周一航的才气和嗓子，但关于《梨花颂》那样的大作丝毫没提费用的事，先开口允诺任自己使用的豪爽，尤其让老头惬意。

没有谁真正视钱财如粪土，艺术家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像解放前他父亲那样的老辈艺人，一般都恪守不碰黄白之物——手心向上那是要饭的，钱财方面的事自有专人负责。

你可以不以为然，但那时候的前辈讲究的就是这个腔调，要不怎么叫老板呢？说明大家的肩膀一边齐。

更讲究一些的，演出时小姐、太太往台上扔的金银首饰，是您打赏的没错儿，但除了班子里打杂的，上了妆的龙套都不能弯腰捡，这也是规矩。

由于第二天才是正日子，这会儿在座的基本都是梨园同行，两岸三地的名家荟萃。梅派掌门人的面子，是个人都晓得分量，纷纷温言相对。几个年轻些的演员还听过他的歌，一时间其乐融融。

吃过简约不简单的午餐，除了几位上了岁数的老人需要回酒店午休，很多人有意在港岛这个购物之都消费一番，几个年轻活泼的演员本来想约周一航一起逛街，却被章玉珊先一步把他安排了。

其实还是三人行。

从第一次在老宅相识后，那种熟不拘礼似乎就是三个人之间的默契。

湖边乌龙摸腿的尴尬、警局慧剑斩情丝的疏离、现在又像是重归于好般的自然，虽然时间不长，但这其间一波三折的情绪动态，可一点也不小。

章玉珊自己开跑车，蔡大小姐副驾，周一航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相对狭小的后排。

没人征求他的意见，二女似乎早就商量好，直接把周一航带去了一家手工西装定制裁缝店，店主是一个秃顶的白人老头，据说是出身于英国萨维尔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