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地产神童”51（1 / 2）

没有夸张的仪式，无论是低调，还是返璞归真，老太太本身就代表了阶层，与会的宾客就说明了隆重。

十一点，蔡大小姐代表小奶奶简短致辞后，随着一通戏曲锣鼓《万年欢》的开场，一场别开生面的堂会就正式开始了。

这种老式的西洋别墅虽然也是当时的名家设计，但宥于时代的眼光局限性，主楼面积不算很大，反倒是庭院非常开阔，完全不像是在寸土寸金的港岛。

院中留出了一片空地，没有搭建舞台，只是用红色地毯铺出一块表演区，旁边是梅花间竹般排列的圆桌座椅。

在纸醉金迷的港岛，再是文化碰撞和交流的国际大都市，这种解放前大家族的私家堂会，很有点前朝贵族小傲娇的寿宴，还是让在场见多识广的各色人等大开眼界。

玖爷负责演员调度，故意没安排节目单——又不是对外商演，这是给师姐祝寿，大家是来一起乐呵，玩儿那么严肃干吗？

就当是大家伙儿一起来个大型京剧卡拉OK，谁想唱谁唱，都不用电脑选曲，乐队就在旁边，喊一嗓子就行。

然后从一开始，堂会气氛就迅速进入白热化。

所有演员都集中坐在邻近的三张桌子旁，既是演员也是观众，老太太算是半个梨园行，当然不会低看和慢待这些后辈。

都是专业人士中的佼佼者，不管什么行当，对那些经典的剧目和唱段无不烂熟于心，眼前轻松的场景，真的一下子就让大家找到了包房里唱K的感觉。

第一个表演的中年老生《甘露寺》刚唱了几句，下面的同行们已经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跟上。开始时还只是小声地哼，到后面已经是一片整齐划一地的齐唱：

“……他四弟子龙常山将，盖世英雄冠九州；长坂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这一班武将哪个有？还有诸葛用计谋……”

下场时那位演员的眼神都不对了，什么时候演出也没这么个待遇啊？可还不敢发牢骚，下面跟着起哄的有几位辈分比他高，忍气吞声。

他这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从第二个节目起，开始时互相谦让的大家慢慢就变成了技痒，再后来就开始抢着唱了，一帮大艺术家和一群酒酣耳热的白领聚会抢麦也差不多。

再到后来，有些没抢到的人就不甘心在台下跟着唱，一定要上台表演，结果一个苏三有五六个人在台上捏兰花指，乱糟糟的队形也就罢了，包公戏的时候一个身段窈窕的姑娘也上去干什么？您不是花旦吗？您那小嗓子再怎么吼也不像黑头啊？

罗朝晖过来的时候，周一航正在和侯大师坐在一起看热闹。

老侯有其他事情耽误了时间，夜里坐红眼航班才匆匆赶来港岛，他的身份特殊，又与周一航有旧，就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周一航从导演的层面介绍：“……其实多人唱一出戏不是不行，但无论是走台还是唱词分配，一定要疏密有致，才能让人不抢戏。设计的不好，给观众的感觉就是凑热闹看人，而不是听戏了！”

侯大师很感慨，不提他的超然身份。这些演员们在戏曲方面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其他时候这些人肯定不会不顾艺术家的身份，一是眼前迥异于家乡的陌生城市和陌生观众，无需顾忌身份；二是蔡家的礼贤下士让他们很受用。

出场费溢出行价不说，关键是这份尊重，并没有像有些生日宴会那样，客人在吃吃喝喝，只有他们苦逼地在台上表演，这也是很多人对堂会这种演出模式有微词的由来。

现在的场景大家都很舒服，不但自己席上有座，每张桌子上现在只有水果、点心和茶水，春晚、部级的茶话会不也就是这种形式吗？这完全就是带薪娱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