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59（1 / 2）

伊尔莎的呼吸稍有平复，她站起身，来到门口。

“什么事？”伊尔莎拉开一道门缝，探出自己的右眼向外望去。顺着门缝进来的，是醉人的面包香气。伊尔莎那从昨晚开始就什么都没收获的肚子，此刻欢呼起来。伊尔莎将口水吸回，眼神却无法从面包上拿开。

“我可以进来吗？”

犹豫再三，门后的伊尔莎点了点头。她将屋门打开，请西吉德进来。

狭小的杂物室两侧，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中间留下来的过道，西吉德要侧身才能通过。脏污形成的霉味让西吉德有些作呕，难以想象，像伊尔莎这样的少女，是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环境的。

“抱歉，我的卧室有点拥挤，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一直就住在这杂物间里？”

“自从纳沙出生后就是如此了。”伊尔莎坐到了床上，让西吉德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供我休息，我已经很感激了。”

看着伊尔莎脸上那还未消去的伤，西吉德有些心疼，他拿出叠好的刚刚用井水浸泡过的麻布，递了上去。

“这是？”

“敷在脸上，会让你舒服一些。”

伊尔莎按照西吉德的说法，把麻布敷在自己那被扇的脸上，冰冷的刺激加上触碰的疼痛让伊尔莎浑身一抖，不过随后的冰凉感又让她舒缓了许多，也让她那发痛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这个给你。”

西吉德将攥在手里许久的面包放到了伊尔莎的腿上，面包的香气让伊尔莎忍不住吞咽口水。

“脸要是不那么疼了，就直接吃吧。”西吉德说，“这是我从外面面包房买回来的，刚刚出炉，还热乎着呢。”

饥饿让伊尔莎顾不得疼痛，她放下冷敷着的麻布，双手拿起面前那温乎厚实的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口。美味带来的满足感让少女眼角带泪，她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这么吃面包是什么时候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西吉德在一旁说道，“嘴吃的太撑的话，会带着伤处疼的。”

伊尔莎将一大口面包咽进肚子，但她似乎是高估了自己食道的宽度。她右手握拳，锤了锤自己锁骨处的胸口，试图将卡住的面包送下去。西吉德见状，又赶紧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水壶，递给了伊尔莎。伊尔莎扭开壶盖，喝下好几口，方才化解了危机。

“谢谢你，西吉德先生。”伊尔莎喘着气，向西吉德谢道。

“不用客气，伊尔莎。”

伊尔莎迅速地吃完了西吉德给她的面包，惬意地叹了口气。她脸上的红肿也消去了些，没再那么触目惊心了。略显拥挤的小卧室，此刻重归宁静。

“吃饱了吗？伊尔莎？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出去再买。”

“我吃饱了，谢谢你，西吉德先生。”伊尔莎转过身来，面对着西吉德，“抱歉，我现在身无分文，没有钱能够来付给你……”

“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不会要你的钱。”

“那可不行！”伊尔莎转过身，面对西吉德，“我妈妈说，为人处世不能有所亏欠，别人给予的恩情，一定要还。”

西吉德也转过头，看向伊尔莎的脸。

“你很爱你的妈妈。”

“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爱我的人。”伊尔莎将双腿拿上床来，用双臂环住，“她走之后，这里便越来越寒冷了。”

西吉德看向面前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种工具，沉默不语。

“你应该没见过字板吧？”

“字板？”话题的突然转变，让西吉德一愣，“我，我是没见过。”

“那我就拿出来让你看一看好了。”伊尔莎放脚下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立柜那里翻找起来。

“这是我当年在师傅那里打工学习，攒钱买下来的东西。”伊尔莎一边翻找，一边说道，“这字板可要不少钱呢，我那时候省吃俭用，花了好几个月，才买下来的。”

“买字板回来做什么呢？它不是要配合印刷机才有用的吗？”

“为了练习啊！”伊尔莎说，“有空闲的时候，我就用字板练习排字，万一有一天，我能够离开这里，去当一个排字工人的话，我可不希望我的手艺生疏！”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