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左轮与搏命15(1 / 2)

喧繁的坊间,无数赌徒流连其中恋恋不归,奢迷金中忽炸起一片喧闹,却无人好奇。

“求您再借我一些钱吧!我一定可以回本的!我……我还可以把我家那两个婆娘押给您,求求您,别砍我的胳膊!”

边缘一张赌桌正上演一场闹剧。一名独臂的男子双膝下跪,对着面前的催债人苦苦哀求,鼻涕眼泪乱七八糟糊了他满面,磕头的同时双手十合,声音颤抖不止。

诸如此类的戏码隔三差五便会在此上演,周围的赌徒或是荷官早已见怪不怪,纵容态发酵——反正也不会闹大。

那名落魄的赌徒将众人的冷漠看在眼中,他自知希望不多,却仍膝行上前死死抱住催债人的腿,不断哀求。

催债人是一名白发白眸的青年,他眼中带有三分戏谑七分嫌弃,慢条斯理弯下腰,用戴手套的手轻轻拔开赌徒的手。那双无机质的眸不掺杂半分温情,像玻璃般冷。

他的语气轻佻,不紧不慢开了口:“朋友,别这样啊,你的妻女我就不要了,我可担待不起。”

“朋友,说这番话的时候总得体谅下别人呀,我也只是给人打工而已——诺,就上面那个,咱老板。”催债人蹲身用指头弹了下赌徒的脑袋,对方竟狼狈地仰摔在地。他笑盈盈朝上努努嘴,无奈摊手叹口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何必呢。”

催债人起身的同时退后步避开赌徒再次扑来的身体,他背过身挥挥手,招呼旁边几名黑衣保镖。几人会意上前制服仍想反抗的赌徒,那人见如此便破罐子破摔大骂起来。

“我呸!不就是个靠卖肉上位的死婊——”落魄的赌徒不甘心地指着头顶高座语无伦次,然而话音戛然而止,顷刻间无数蝴蝶围裹他全身。赌徒面露惊恐,却连惨叫都未来得及。

蝴蝶散开,扑扇着剔透的翅膀向自己的主人飞去。

莹紫的蝶乖巧落在宫装女子的指尖,因噬了血而染上鲜艳的红。摄蝶那张皎好的脸庞一如既往蓄着得体的笑,优雅从容地从人群中走来。

催债人晚她一步出手,转身就见保镖跟前那堆混着血的白骨,心里感叹:这位还是这么残忍呢。

他叹口气,右手搭至左胸上一点的位置向女子行礼。他指着那堆残骸无奈道:“摄蝶大人,下次下手可得轻点呀。”

摄蝶轻弹指尖蝴蝶,它便懂事地领着其余小蝴蝶绕二人飞旋,形成一个小形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开。摄蝶微笑看向催债人,轻声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梅佐家的可怜虫。”

兰佐夫·梅佐意轻笑了声,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是在回敬方才自己的指责。不过他仍是毕恭毕敬道:“我正要向老板禀告这则消息:华洲新上任的异管局局长打了我们在华洲首都的分部,分部坊主被逮捕八狱,那名局长正在搜集证据为开庭做准备。”

摄蝶微眯了眼,无所谓道:“无妨,那边的燃料储备并不多。”

蝶恋坊名面是赌场,但涉及的交易却包含走私、洗钱、人口fm等——除了贩du。如果不是蝶恋坊养的异能者屡次帮助华洲警方揖拿df,他们怕是早对蝶恋坊下手了。

“不止于此。”兰佐夫停顿几秒,继续道,“那名新局长还联系了澳斯兰方面,准备对我们的另一分部下手。”

听及此,摄蝶这才凝了神色。

澳斯兰分部的燃料储备量几乎占了总燃料量的三分之一,那位新局长到底要干什么?

若只是清缴首都的分部,他们可以当是小玩小闹,就算作蝶恋坊的诚意不计较了。可澳斯兰分部可以说是蝶恋坊的命根子,异管局这是要和他们翻脸么?

“我会和柯莱因商量。”摄蝶向兰佐夫点点头正要走,又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哪会不清楚他的意思,却也只留下冷冰冰一句话,“劣质燃料罢了,毁了又何妨?”

蝶群随女子的远去而消散,兰佐夫扶额,无奈摇摇头。

高座之上,轻纱罗缦掩映下,软皮沙发里躺了名身姿窈窕的女人。

她的头歪歪斜斜靠在沙发扶手,红艳的波浪长发乱七八糟落在妖艳的脸庞。她的一只玉手松松垂落沙发边缘,一条腿耷拉下,另一条腿屈起,包臀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曲线。

纱幔被掀开,来人眉眼含笑注视着这春光无限好的一幕,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扰。梦魇却敏锐地察觉到熟悉气息的靠近,兀地睁眼反而将摄蝶吓一跳。

她一只手臂挡住眼,声音沙哑道:“老大他们走了?”

“嗯。”摄蝶走近梦魇,替她收拾散乱一地的酒瓶,“小洛和岁岁都不在,记得负责城里的事务哦,明天我会把文件给你送来。”

“哦对,还有一件事……”

梦魇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她现在一听到处理事务就头疼:“分部那事你处理就好——【诺亚方舟】的进程怎么样了?”

“金先生已经跟尼尔过去了,他就差在那睡觉了。”摄蝶将酒瓶整整齐齐摆上茶几,“尼尔说还要半年。”

“半年?”梦魇睡得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半年……应该够了。”

弥塞尔

这是一幢从十七世纪保留下来的教堂。巍峨的穹顶布满彩色图案,一扇扇高耸的玻璃窗涂画一幅幅神明的画像,即使历经历史的洗礼,也因护理得当并未造成过多损毁。四个世纪过去,如今的它依然维持庄严。

大殿中央跪了一名白人少年,他伏在冰凉的地上瑟瑟发抖,头恨不得往地里钻,根本不敢看王座上的人一眼。

雍容华贵的妇人睨眼俯视下首的侍卫——那种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

“你说……洛嘉跑了,还扬言要血洗整个家族?”她把玩着指甲懒懒开口,漫不丝心地声音却激得白人少年直打哆嗦。

阿布勒颤着身答道:“是……是的,夫人。”

“呵,逆女。”夫人那一头金发下微遮的绿色玻璃瞳冷冷打量着阿布勒,“其他人都死了?”

“是……是的,夫人。”

夫人优雅一笑,昳丽容颜下轻声降下刑罚:“那你也死吧。”

阿布勒惊恐地抬起头——枪响只在一刹。冲向他的,是一颗反射笑颜的子弹。

曼迪娅从容将枪搁置在她的王座,她起身面向王座后背的落地窗,凌凌月光映射进殿堂。

她望着那片只有零碎星点的夜空,忍不住轻声呢喃:“洛嘉……洛嘉……你可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啊,我的‘乖’女儿。”

狭小的密闭房间,唯一的光源只有那面镶了满墙的LED显尔屏散发的荧光。阴影的角落,一名着装性感的女子倚墙而立。她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些显示屏——准确来说,只是其中一块。

显示屏的画面中,一名扎双马尾的女孩搀扶着名半醒的少女离开房间。由于身高差,这一幕看着多少有些违和。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她将目光转向好暇以整窝在转椅中的青年男子,面露好奇。

“嗯嗯嗯,一点小损失而已,权当我送给客人的诚意啦。”青年男子面对她报以一笑,接着又转回去佯装看监控。

这个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女人身上就像有魔力一样,每次直视她的眼睛都会给他一种自己内心被这女人窥探干净错觉——可她明明不是异能者。

“最好是。”女子淡淡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满。

“不过,你的游戏……用意到底何在?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把戏罢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补充道,“总不能是你单纯找乐子?”

“当然——不是。”他嬉皮笑脸拉长声调,清几下嗓子才故作正经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华洲的古话,红莲女士莫非不懂?”

由于女人的黑发黑眸,他下意识将她当成了华洲人,却忽视了这人白到诡异的肤色。

红莲面无表情“哦”了声,并不再搭话。这名话事人总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若非珀金斯家族给她提供了能容入社会的身份,她才不想搭理他。

拉迪亚德见红莲不回应,也识趣噤声。这种可怕的女人,啧,还是少接触为好。

雾白的天际迷朦,才稍稍露出点鱼肚白,无泊客酒店中却已是一片喧闹。

此时酒店大堂中已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宾客,人们来来往往,神色各异,少数同行之人低声交谈。

洛嘉摊在休憩区的沙发里,困得睁不开眼。一侧不间歇传来艾里克和枫叶柳两人的吵闹,烦得她拎两了个抱枕往耳朵两上压。

七点察觉到洛嘉的不耐,压低声朝他二人的方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两人却打闹得正起,一点儿也没注意到。

坐在两人对面的空岁正准备起身去提醒他们,一张魔术牌却比她快一步飞向洛嘉所坐的沙发。唐梓泽食指压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一个透明的能量罩便将两个女生包裹。

没了外界的杂音,洛嘉紧皱的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睡得安稳不少。

“当——当——当——”

六点的钟声沉缓响起,与其一同到来的,还有手机短信。

此刻大堂中的人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一个个同样做出了看手机的动作。

【地址:国际购物中心;

领取码:1607。】

“帕维森公园?这是个什么地方?”艾里克一放下手机便乍乍呼呼道。他的声音在这个比较安静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空岁和唐梓泽互相对视一眼,均是迷惑——确认过眼神,都是不做攻略的人。

“你这小黄毛可真蠢,人家名字里都带公园俩字了,还问这种白痴问题。”枫叶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怼道。

一听到“小黄毛”这三个字,艾里克直接炸毛:“嘿你这崇华媚东的西洋仔,自己愚不可及还好意思说别人!我的意思明明是问路!”

“哈?你失忆了?要我给你重复遍你刚才的问题吗?这!是!个!什!么!地!方!”枫叶柳柳眉一横,立马呛回去。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特么怎么会觉得没问题啊!”

空岁&唐梓泽:“……”

“好吵。”空岁抿唇揉揉自己可怜的耳朵,靠在沙发上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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