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缠身17(1 / 2)

一片全是海的世界,一艘孤船慢慢悠悠地游荡着,不知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

谷无知的意识像是孤魂野鬼一般,围绕着大船瞎逛着。

船上的人大醉伶仃,眼神中看不到希望。

船中的牢房中,一人衣裳破破烂烂,双手耷拉在地上,整个人骨瘦如柴。他恐慌地缩在角落,恍若疯魔一般,嘴中碎碎叨叨地念着:“祂来了,祂来了,我们都逃不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狱卒从门口向里边望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果真是个疯子,怪不得船长叫我看住他,被关着还疯成这样,鬼知道他出去会闹出啥事来。”

那人一头撞在铁栅栏上,从散乱的发丝中铮铮显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嘴角咧开,死死地盯着狱卒,“祂来了,所有人都会得到祂的赐福,很快就来了,我很快就可以得到永生了,呀哈哈哈......”

他的脑袋狠狠撞在铁栅栏上,一次又一次,将脑袋撞得直流血,配合上他那狰狞的笑容,显得异常的诡异。

狱卒没理他,只是觉得有些烦闷,用手中的长戟戳了戳那人,威胁道:“再闹腾就一刀砍了你!”

但那人丝毫不慌,眼中充满了疯狂扭曲,他用身体撞向长戟上,狱卒脸色一变,及时收手,但还是慢一步,那人已经被戳穿,化为了一个温热的尸体。

狱卒紧张地吞吞口水,将长戟从狱囚的胸膛里拔出,无数的鲜血从胸膛喷涌而出,四处乱溅,而长戟上还留有部分血液。

狱卒吓破了胆,将长戟丢掉,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慌张大喊着:“不好啦,囚犯死啦……”

此时,大船忽然剧烈抖动,好像撞到了什么。

船上的人忽然警觉,醒了酒,扒着船沿向下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船长,船长,发生了什么?”

两人飞奔向船长室,一高一矮,高的很瘦,矮的很胖。

“船长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船长室中却无一人,倒是留下了一些奇怪的液体,蓝蓝的,高个儿伸手碰了碰,那液体竟是直接附着在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眨眼间,那诡异液体已经爬上了手臂,高个儿当机立断,从旁边拿起砍刀,直接从手臂根处砍下,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喊出了声,青筋暴起,手指也被捏的发紫。

被砍下的手臂落到地上,轻微的蹦哒了几下,便不再乱动。瞬间,手臂就被那不明液体吞噬,丝毫看不出来原先手臂的痕迹。同时,那液体也肉眼可见的增多了。

高矮两人觉得后背发凉,他们大概明白船长可能……

他们对视一眼,点点头,默契地慢慢向门口摸去,悄悄离开。

船舱中,大家脸色凝重,明显感觉到船上的气氛不对。几个老家伙全身颤抖,一脸死气,他们清楚,祂回来了。

“我们逃不了了,我们只能进攻。”其中一个秃头的老家伙说道,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小声得很,根本没有底气。

“去了也是送死,之前那些比我们强的多的,却是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在祂的眼里,我们只是玩具。”

“是啊,那些人也没能杀死他,所谓的封印了祂,却只是以自身为饵,将他引到了很远的地方而已,我们早就知道,祂很快就会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快……”

他们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悲凉与无奈。

一人受不住这样的恐惧,拔刀自杀了。

其他几位也没拦他,因为他们自己也只不过是没有勇气对自己拔刀罢了。

谷无知的意识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幕,低头沉思着。

思绪一晃,亮堂堂的大厅变得昏暗,周围传来厮杀声,诡异的是虽然人数变少了,却是没看见一具尸体。

谷无知的眼前,站立着一位身穿铠甲的女人,虽是女子,但眉宇间夹着一丝英气,金发飘逸,多的发丝也被藏在铠甲中。

她忽然回头,看向了谷无知的方向,谷无知现在终于看清楚了,那血红色的瞳孔,妖冶而又深沉,在这样一个昏暗的环境,死亡的狂欢中,她仿佛就是最后的君王。

“你不属于这里,你该回去了,请勿忘记,我们曾经存在过。”

女子触碰到谷无知,并狠狠推开,随即她转过身去,站在甲板上,头发随着风微微飘着。

她的背影,孤独又凄凉,那是末路的余晖。

谷无知被那女子一掌推开后,下一秒就穿过层层铁板,看到了无数人再与未知的生物战斗,也看到了无数人被同化为了敌人,与刚刚还一起战斗的同伴战斗……

他渐渐沉入海底,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死亡的幻影笼罩着他。

迷糊间,他好像看到了水底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个巨大的圆形肉球,从远处盯着他。

他拼命去看清楚,那哪里是一个肉球,那是一个眼珠,而在它后面,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眼珠,正在戏谑地看着他,或许是在看着他身后的船……

谷无知扶着脑袋,悠悠转转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

“好像......做了个梦,但好像又忘记了些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细细回想着,却只是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出现了一段空白期。

“最近做的怪梦还不少的呀。”他嘀咕几句。

他摸了摸衣袖中,摸到了熟悉的物品还在后,便放心下来。

林夕的声音此时也冷不丁地响起:“本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欺’是有代价的,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寿命,但对于你来说,代价便变为了记忆。”

“也就是说,我已经失去了一段记忆?”

“或许不止一段了,不止你,我也会失忆。”

“你回想一下,是否每次使用‘欺’之后,便不记得如何用的,顺带的,会随机失去一段记忆,而这也看你所使用的‘欺’的范围,越强则失忆的越多,反之亦然。”

谷无知皱着眉头,下一瞬便又舒展开来:“这贼老天也是真无趣,吃我的记忆,却又留我长生,怕不是想要折磨我。”

“还有,为何先前不告诉我,偏要等到现在?”

“告诉你这些事情,会被祂知道,我需要合理化。”他停了停,“而且,我也只记得一点点了,只有一些碎片化的记忆,而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才会封印在脑海中,时机成熟时才会解开。”

谷无知想了想,“你说的是……”

林夕微微伸手,指向了上方。

“祂的理,言必知。不言不语,祂不知。”

“你能否改掉你这毛病,动不动就说一些听上去很高深的话。”谷无知用他那全白的眼睛白了心里的林夕一眼,“算了,大慨也明白为何了,为了躲个天道至于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