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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碎发被拨开,老鸨奇道:“呦呵,你还有耳环眼呢。”

耳垂一重,余粥缓缓睁开双眼。

化妆虽然粗暴,但似乎用了很长时间。

余粥刚来时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现在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从窗边洒下来的光线橘黄柔和,是最好的打光。

镜中之人,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一弯远山眉之下的明眸,仿佛藏着被揉碎的星河,澄澈似秋水,抬眸便是人间绝色。

余粥的眉眼原本就精致,此时被红色染料轻轻勾勒,狭长的眼尾艳红,仿佛锦鲤的鱼尾一般,艳丽多娆。

他本身肤色白皙,不知谁在他的双颊处扑了层淡淡的胭脂,与唇色相得益彰,口若含丹。

余粥从前明明化过更浓颜的妆容,却都比不上穿书后在酒楼里姑娘们给他的打扮。

眉心中央盛开着一小朵芙蓉,耳垂处三颗玛瑙红珠子落下,流苏刚好拂在锁骨之上。

小蝶都快看愣了:“你真的是男的吗?”

余粥见镜中的角色礼貌性地翘了翘嘴角,轻声道:“是大家的妆造厉害。”

“先别着急着夸。”老鸨火急火燎,将他乌发束起一小撮当顶髻,固定上花枝造型的簪子。

余粥对镜恍惚,镜中之人美得雌雄莫辨,甚至比原本的花魁疏香更加出色。

渐渐的,余粥觉得不真实,眼前仿佛出现了许多影子。

妖艳出尘的花魁,温柔坚强的夫郎,吃苦耐劳的少年,还有那个海报上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余粥?

还是说,真正的余粥早就在那场车祸的变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烈渊找了个地方打开布包裹,里面是余粥给他买的新衣服。

人靠衣装,本就英俊的他面色寒霜,去酒楼与寻欢作乐的众人格格不入,反而一直蹙着眉。

花魁表演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不仅交了一大笔门票,还要打赏小厮和茶水瓜果钱,种种一系列麻烦的事情,才能坐到稍微靠中间的位置。

周围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纨绔少爷和大腹便便的油腻土豪,这些人看着像个人,实则望向台上的那一双双眼睛都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念头,姜烈渊脸越来越黑,感觉空气污浊。

“各位老爷,接下来是大家最期待的花魁,给大家表演曲目——灼莲夜宴!”

台下喝彩声排山倒海,已经有人安耐不住站起来吹口哨,姜烈渊沉了沉心,拿出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去分辨台上的女子。

灯光暧昧,台上盛着一人高的莲花道具。

随着一朵朵花瓣扇子移开,露出片火焰似的裙摆。

花魁从金黄的莲心走出,用扇子挡着半张脸,露出的一只媚眼如丝,宛如精怪。

那人赤着足,清瘦的脚踝上是半截露出的小腿,白皙和艳红给予人血脉膨胀的刺激。

台下的衣冠禽兽们不装了,纷纷喝彩吹口哨,当然也有人嘀咕:“怎么觉得疏香高了这么多?”

丝竹扰心,随着节奏花魁翩翩起舞,相比于现代的尺度,还是收敛了不少。

身边人都跟峨眉山的猴子般兴奋到捶胸顿足纷纷起身,唯有姜烈渊百无聊赖地坐着,他一会要想办法接近花魁递暗号。

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姜烈渊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进行计划,自然也没为台上多赏几个眼神。

表演接近尾声,就在姜烈渊准备起身靠近后台时,音乐蓦然停住。

老鸨上场,站在花魁面前笑盈盈道:“疏香姑娘表演得好不好?”

“好——”

“再来一个!”

“美人笑一笑!”

老鸨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罢了继续笑脸道:“疏香姑娘要麻烦各位老爷个事儿,有没有老爷认识一个叫许昭的人?”

姜烈渊仿佛头顶炸开个惊雷,身形顿时僵住,瞳孔放大望向台上之人。

美艳的花魁还用扇子挡着下半张脸,眼尾薄红勾人,垂着眼皮恬淡,不食人间烟火。

无数条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余粥,他不想与任何一条视线接触,便瞥过眼神,刚好撞见角落里那条炽热、仿佛熊熊燃烧的目光。

他登时仿佛雷劈,浑身僵硬头皮发麻。

说不清男人是震惊还是愤怒,攥成拳的手背突出青筋,藏匿在半截黑暗中的眼神阴鸷冰冷。

余粥浑身血液倒流。

作者有话说:

老姜:TAT???

粥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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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粥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姜烈渊的样子。

高大威猛的身躯压迫感极强,碎发下的那双眼睛宛如鹰勾,面无表情时眸光永远是冷冰冰的。

他面容硬朗,英气逼人,仿佛是等待时机的猎豹,又好像是浑身萃满鲜血的剑锋。

不知为何,余粥总觉得这身粗布麻衣与姜烈渊太过违和,他应该穿铠甲。

而现在,这般霜寒的视线正灼烧着余粥。

他心在狂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按理说化了这么浓颜的妆容,不仔细看的话,姜烈渊应该是认不出他来的。

但那声“找许昭”无疑于在向姜烈渊告示:我余粥在这里!

余粥慌忙错开视线,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扇子后面去。

然而他总能感受到这股视线如影随形,姜烈渊已经认出他来了。

老鸨脸上笑盈盈,朝余粥瞥了一眼,意思是并没有人回答他,究竟有没有人认识许昭。

她摆了摆手示意下一场准备,便扭着婀娜多姿的娇躯退了下去。

按照约定灼莲夜宴是要跳上场和下半场的,虽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尺度和动作,但余粥已经跳不下去了,他内心趋近崩溃。

再怎么说他和姜烈渊也是成过亲的关系,自己还喊过几声夫君。

现在夫君在台下看着,自己在台上跳着,无论哪一方都很炸裂。

但姜烈渊比他好一点,至少他坦诚过自己是来酒楼干正经事。

余粥视力好,这一秒被无限拉长,他甚至看见姜烈渊手背上的青筋有几条。

下半场舞蹈比上半场香艳一点,有个动作是花魁走下台与观众互动,在中央转起大裙摆,裙摆上的丝绸慢慢滑下,从月牙白一直褪成玫红色,然后舞者再赤着足走回去。

余粥好歹混过娱乐圈,这点舞蹈动作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对平衡力有要求。

他平衡力向来不错,可当自己走下台去时,周围的杂乱目光都被自动屏蔽,似乎只剩下了姜烈渊,他仿佛专门为了姜烈渊走去。

一步,两步……

余粥喉结滚动,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音乐越来越激烈,裙摆也如盛放的花瓣般绽放在舞池中央,叫好声和鼓掌声永不停息。

余粥尽量无视姜烈渊的视线,可越想什么越来什么,高度紧张之下脚踝猛地抽筋,他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歪曲。

眼见着这朵“莲花”还未盛放就要枯萎,谁知余粥腰身蓦然一紧,竟是被那双粗壮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敏.感的颈窝,余粥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恰巧,在被姜烈渊接住的一刹那,身上最后一层丝绸也褪下,只剩下最浓艳的那层裙摆。

像极了妖冶的莲心在姜烈渊怀中怒放。

幸好倒下的身姿不狼狈,姜烈渊也接住得及时,这样看去倒像是花魁故意坐在客人怀中调.情一般,媚眼如丝。

周遭掌声雷动,不怀好意的口哨声连绵起伏。

余粥当真心惊胆战,竟有时间想原来的花魁姑娘真可怜,天天在这种环境泡着。

余粥手足无措,裙摆凌乱,都掀在了膝盖的位置,露出那双修长的小腿和裸足,暧昧的灯光下宛如玉珏雕琢。

姜烈渊猛地给他扯了扯裙摆,直至盖在脚踝处才停手,掐着余粥腰身的那只手力气大得要命。

余粥慌乱,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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